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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头发半白的嬷嬷柔声宽慰着甄氏，跪在脚踏边帮甄氏按揉有些不便的双腿。

&esp;&esp;甄氏点点头，眼底掩着阴郁的忧伤神色：“只怪我体弱多病，拖累了妙音。”

&esp;&esp;甄氏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就知是病了很久。殷妙音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敛去沉闷的心绪，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时才快步风风火火踏进屋内。

&esp;&esp;“我远远听见母亲似乎是在说我，女儿才半日没有来，母亲就想念女儿么？”

&esp;&esp;殷妙音大步来到放着纳凉的冰盆前，招手示意侍女扇风供她纳凉。

&esp;&esp;“你这猴儿，又到哪里玩去了？惹了满头的汉，快过来，母亲帮你擦擦。”甄氏一见了女儿，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慈爱地笑着朝女儿招了招手。

&esp;&esp;殷妙音乖巧地走到甄氏的床榻前，跪在脚踏上的嬷嬷起身将地方给主子让出来。

&esp;&esp;“母亲，女儿去如意阁逛的时候看到一副头面，觉得很适合您，所以买了回来。”

&esp;&esp;在甄氏帮殷妙音擦汗时，她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给甄氏看。

&esp;&esp;这些年甄氏病着，人心绪难免低迷，殷妙音就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esp;&esp;看见盒子里做工精巧的头面，甄氏眼前一亮，高兴地将盒子接了过来。

&esp;&esp;“哟，这工艺真不错，装饰最不多，但是样式很好，等回头母亲好了，即刻就戴上。”甄氏说罢抬起的手落在殷妙音的脑袋上揉了揉，“我儿的眼光甄氏愈发好了。”

&esp;&esp;见甄氏喜欢自己挑选的头面，殷妙音也高兴，不过想到如意阁发生的事，眉头就皱了起来。

&esp;&esp;甄氏将女儿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在外可是遇着什么事？”

&esp;&esp;女儿只是不喜欢她盛气凌人的模样

&esp;&esp;“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怪有趣的，母亲不知，我到如意阁看中这副头面之后，就付了钱买下，不想这个时候周家小姐来了，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esp;&esp;殷妙音心宽，没想与周百合计较，这会只当是笑话说给母亲听听。

&esp;&esp;她说了周百合如何非要争头面，还将周将军搬出来压人，说到如意阁的东家柳随风时，殷妙音就换了语气：“母亲见了就知道，那位柳东家有些意思。”

&esp;&esp;甄氏闻言轻笑，揶揄道：“我儿莫不是看上了这位柳公子？”

&esp;&esp;殷妙音被母亲逗笑，娇嗔道：“母亲胡说，女儿是觉得柳公子年纪和女儿差不多，却能有如此作为，真是厉害。”

&esp;&esp;“柳公子有才干不说，样貌也生得清俊，小小年纪就有风度翩翩之姿。母亲，女儿觉得，这位柳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esp;&esp;甄氏见女儿说得认真，目光柔和地静静看着她：“如何眼熟？”

&esp;&esp;伏在贵府腿上的少女沉思了一会，直起身看向甄氏：“女儿觉得，那位公子和祖父所画的祖母年轻时画像的样貌有几分神似。”

&esp;&esp;“噗嗤”甄氏被殷妙音逗笑，“你这妮子，越说越没有边际，你是太念祖母，所以乍一看觉得那人与祖母相似罢了，不过那周家小姐，确实欺人太甚。”

&esp;&esp;见甄氏看着自己直笑，殷妙音就知道母亲觉得他是在说笑，抱着甄氏的手晃了晃：“是真的有些像，不过世间相似的人也多了。”

&esp;&esp;“既然如意阁的东家行事有规则，日后买首饰，就都去他那就是。就是周家，今后你参加宴席，少不得要与她们见面，你就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esp;&esp;因为常年卧病，甄氏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过大小宴席，对京中贵女的印象大多淡了。

&esp;&esp;殷妙音说起的这位周小姐，甄氏没什么印象，不过对她的母亲赵氏有些印象。

&esp;&esp;“其实头面给她也无妨，女儿只是不喜欢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似是女儿欠她的。”殷妙音撇了撇嘴，送给母亲的礼物，不是非此不可，她不让，是不喜周百合的缘故。

&esp;&esp;“那你怎么没有说出祖父的名讳来，将军府的门第不低，我们相府也不差了他们去。周小姐一类人，最是欺软怕硬，你说出祖父的官衔，还愁周家丫头不知难而退？”

&esp;&esp;甄氏是到了二十多岁才得了殷妙音这个女儿，对其很是疼爱，两人私下说话就如姐妹。

&esp;&esp;殷妙音傲娇地哼了声，撒娇般靠在甄氏肩头：“女儿才不屑这么做，祖父在朝中颇有声望，不愁周家小姐不退步，可这样，不就变得和她一样？”

&esp;&esp;口头虽是如此说，殷妙音却是有些心虚的，她才不会同母亲说，一开始她见周百合屡屡发难，没有打算点到为止，她便打算搬出祖父来。

&esp;&esp;只是没料到，紧要关头，如意阁的东家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esp;&esp;她有祖父撑腰，自然是不畏惧周百合的，难得柳随风商人身份，敢与权贵对峙。

&esp;&esp;小姐对夫人您是愈发孝顺

&esp;&esp;柳随风出头为她说的话固然有理，只是世间少有人在权贵面前敢据理力争。

&esp;&esp;“娘的乖女儿品行端正，自是不会仗势欺人的，还有，待会你父亲回来或许会问你今日做了些什么，你且先回住处去，别让你父亲知道你今日曾外出。”

&esp;&esp;甄氏怜惜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将女儿养这么大，甄氏怎么疼爱都觉得不够。

&esp;&esp;“母亲说的是，女儿这就回去，等晚些用过晚饭再来看母亲。”殷妙音知道母亲精神不好容易累乏，说了一会话就乖乖起身告辞。

&esp;&esp;等殷妙音离开，嬷嬷就扶着甄氏躺下，笑道：“小姐对夫人您是愈发孝顺。”

&esp;&esp;“这孩子，那头面少说也要将近百两银子，她的私房钱是不少，但这么买也太大手大脚，不过呀，我要是不收下，她回头要不高兴。”甄氏说起女儿来，眼尾就不自觉染上笑意。

&esp;&esp;与嬷嬷说笑了一会，甄氏莫名想起女儿方才说过柳东家与婆婆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画。

&esp;&esp;她嫁到相府这些年，婆婆一直在为早年走丢的女儿伤神，这些年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寻找，奈何没有消息。

&esp;&esp;甄氏看向女儿方才坐过的地方，很能理解婆婆挂念女儿的一片苦心。倘若小姑子没有走丢，一直金尊玉贵养在府里，而今也早到成婚的年纪，孩子应当也有了。

&esp;&esp;殷妙音说柳东家与她就差了两三岁，走丢的小姑子若得平安长大，与人成亲生子，那儿子应当就和自家女儿说的柳东家那般年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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