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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esp;&esp;他身量高挑，穿着板正的西装，一言不发地走到钟霁的身边，陈泷自然而然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他没有任何疑问地坚定地向着生日宴会的场地走去。钟霁用余光瞥见他的侧脸，他的脸此时显得有些陌生，这是一副在他面前很少展现的陆兆晗社交时的摸样。

&esp;&esp;他不禁回想起陆兆晗在家里时的模样，它们有着同样的成熟，但是他所面对的总是陆兆晗带着一丝柔情的模样。

&esp;&esp;他们走到宴会现场，大家的目光又再次汇聚然后分散，陆兆晗拉过钟霁的手腕，跟随陈泷走向属于两个人的位置。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时不时有人过来与陆兆晗说话，似乎所有人都对他感兴趣，陆兆晗端着酒杯，从容不迫地回答他们所有的问题。

&esp;&esp;钟霁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话语，陆兆晗向所有人介绍了一遍自己。

&esp;&esp;纷纷扰扰的念头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飘过，他不知道陆兆晗的过去，但通过陈泷的只言片语他拼凑出了一部分事实。

&esp;&esp;无论是此时的陆兆晗还是钟霁所熟悉的陆兆晗，他都无法想象他曾经被人针对。

&esp;&esp;钟霁的心再次揪紧，陆兆晗的印象渐渐从坚硬的外壳中被剥出，他的灵魂在钟霁的心中不停的摇晃，他看到他们之间的丝线越来越紧密。

&esp;&esp;他希望乘上时光机，旁观他成长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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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卖惨x2

&esp;&esp;恶意

&esp;&esp;钟霁第一次参加这种社交场合，他坐在陆兆晗的旁边，看着面前人来人往，一些人会顺着陆兆晗的介绍与他攀谈几句，他一一回答。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些上流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客套寒暄，充满虚与委蛇，但真实接触之后似乎与社会上其他的任何一场交谈没有区别。陆兆晗的家族能量很强，事业也一直做得很成功，在他的辐射之下，钟霁亦得到同等重量的尊重。

&esp;&esp;十点多钟，钟霁已经有些疲惫，他不擅长饮酒，迫于社交喝了几杯酒，他的头脑一片模糊。晚会上的其他人都十分兴奋，他们早已习惯了吵闹的玩乐与各式各样的聚会游戏，陆兆晗一直没有加入，只是陪在钟霁身边，等着其他人过来打招呼。他与其中一些人一般大，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钟霁有些困倦，他透过朦胧的光线望向宴会的中心，乐队演奏完了一首欢快的歌谣，开始切换下一首同样激昂的曲子。一只手捉住了他垂在桌下的手，他们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静静地牵着手。

&esp;&esp;吵闹再不与两个人相关，钟霁闭上眼睛，黏黏糊糊的头脑中捕捉到一寸思绪，它快速地滑过，留下只言片语。

&esp;&esp;陆兆晗的身上有一种偏离于这幅场景的若即若离，他远远走在前方，越过自己的同龄人，踽踽独行，可不免让人看着有些孤独。

&esp;&esp;那些孤独笼罩在他的四周，令钟霁回想起他的眼睛，幽暗，似一片黑色的深潭，那是他刚认识陆兆晗时所感受到的，成熟的静默。

&esp;&esp;陆兆晗一言不发地喝着酒，钟霁在微酸的酒精气味之下，控制不住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

&esp;&esp;陆兆晗转过脸来，用另一只手扶正了一下钟霁的脸庞，轻声问道：“累了吗？”

&esp;&esp;钟霁点了点头，陆兆晗又说：“回去吧。”

&esp;&esp;他拉着钟霁的手站起来，钟霁随着他走过草地，一瞬间若有所感，头脑突然变得清明。钟霁回过头，看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目送着他与陆兆晗离去的方向。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默契地朝向这边张望，钟霁透过许多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庞，捕捉到孙决淡淡的微笑，他用一种刻意而怪异的神情笑着。他的名片在钟霁的裤子口袋里，他看上去势在必得。

&esp;&esp;陆兆晗感受到钟霁慢下来的脚步，轻轻捏了一下钟霁的手腕，钟霁回过头，随着他慢慢地走向停车处。陈泷家的庭院很大，夜晚的凉风吹拂着钟霁被酒精染红的双颊。

&esp;&esp;吵闹的声响被抛在身后，接近夏天末尾的夜晚仍然十分闷热，被陆兆晗捏住的手腕泛起一层汗，陆兆晗仍然紧紧地握住。

&esp;&esp;两个人行走在黑暗之中，耳边传来有规律的蝉鸣，沙沙的声响奏起了一首催眠曲，钟霁脚步虚浮地踩着陆兆晗的影子，被他牵引着走向他来时所乘的汽车。

&esp;&esp;陆兆晗没有通知司机，他先帮钟霁打开车门，几乎是搂抱着钟霁放进车中，帮他系好安全带才绕到驾驶座，轻轻的发动汽车。

&esp;&esp;空调被调的很低，陆兆晗的西装外套被小心地罩在钟霁身上，钟霁除了脸之外没有别的皮肤露在外面，在车内熟悉的木质香气中，他很快陷入了安眠。

&esp;&esp;梦中，钟霁遇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他身处幽静的原始森林，温度适宜。他好奇地查看这棵树，看着它如盖的树冠，垂下的长蛇般的藤条，细长的游鱼一般的绿色叶片，他与它一齐被凉爽的穿林而过的微风吹拂着。

&esp;&esp;他伸出手抚摸粗壮的绿色树藤，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下微微颤动。

&esp;&esp;天空被密林遮挡，钟霁如同中毒一般头晕目眩，绿色的世界幻化成被切成万千碎片的万花筒，他眼前的事物闪闪烁烁。他手中的藤条由细微的颤动变为不安分的跳动，它们脱离掌控，自作主张地缠绕上钟霁的身躯。钟霁呼吸不畅，喉咙被扼住，他说不出话，四周弥漫着蛇的气息，它们的瞳孔在暗处静静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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