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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esp;&esp;护士交代了一下情况，留下钟霁与陆兆晗陪着。

&esp;&esp;钟霁回过身，与陆兆晗一起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直直地盯着母亲看了一会后，他转过脸，看到陆兆晗舒展的眉眼。

&esp;&esp;他神采奕奕，似乎毫无疲色。

&esp;&esp;陆兆晗也回望着钟霁的眼睛，放低声音说道：“情况已经稳定了，小霁，你要不要在旁边休息一下。”

&esp;&esp;钟霁摇了摇头，他想等着母亲醒来。

&esp;&esp;陆兆晗站起身，走出房门，不久后拎着食物与咖啡走进来，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又问道：“饿了吗，吃些东西，你一晚上没有休息，昨晚也没有吃饭。”

&esp;&esp;钟霁没有胃口，陆兆晗把袋子打开，把里面的饭盒一个接一个揭开，把咖啡拿出来递到钟霁的面前，劝道：“阿姨醒来以后，看到你的样子会担心。”

&esp;&esp;“吃点，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esp;&esp;他的语气仍然与出发去海岛之前一样的小心翼翼，但说出的话不再模棱两可，语气坚决，语调中充满诱哄的味道。

&esp;&esp;钟霁被他说服，他先尝了一口，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不知道为何陆兆晗此时看起来会如此充满精神，与颓唐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钟霁希望自己也能与他一样，看起来坚强而可靠，他要打起精神，不能让母亲醒来后看到一个死气沉沉的自己。

&esp;&esp;他已经消沉了太久，他的确可以尽情沉溺于自己的忧伤，但是他不能把这忧郁带进母亲的病房。

&esp;&esp;更何况，从今天之后，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质问陆兆晗。质问一个对自己伸出这么多援手的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如今。

&esp;&esp;他怎么会忘记了，陆兆晗帮了他太多，他重新回忆起昔日的美好时光，那些岁月此时都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那些时光在宁戎的揭露之后，变得不伦不类，蒙上灰尘。

&esp;&esp;此时的他，比前几天更加痛苦，理性与感性在互相拉扯，爱与替代，感恩与欺骗，所有的一切都搅拌在一起。

&esp;&esp;他是一个被感恩囚禁的替代品，他是一个被欺骗的无望的爱人。

&esp;&esp;钟霁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陆兆晗，他隔着桌子站在钟霁的面前，白色的灯光从他的身后射出，他站在光下，而钟霁坐在他的身影之中。在钟霁的仰视之下，陆兆晗看起来有些淡淡的倨傲，可他什么都没做，面庞些微朝向下方直视钟霁的方向，神色也平静如水，带着一点轻微的担忧。

&esp;&esp;陆兆晗斟酌着说：“小霁，还是睡一会吧，我来等着阿姨，她醒过来我会叫你。”他一边说一边绕过桌子重新坐到钟霁身边。

&esp;&esp;钟霁放下筷子，他强迫自己吃了很多。他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可他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对陆兆晗冷战。同陆兆晗安排好一切，让母亲挺过这次难关比起来，其他的事，还有什么重要呢？

&esp;&esp;钟霁任由陆兆晗圈住自己垂在一边的左手手腕，陆兆晗不断用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擦，钟霁回答说：“我不困，我可以等着的。”

&esp;&esp;陆兆晗闻言，没有再劝。

&esp;&esp;天色渐渐明亮，晨光驱散了黑暗，清晨的光线不断移动，洒在钟霁母亲的眼睛上之前，钟霁看到母亲缓缓睁开了双眼。

&esp;&esp;她的双眼睁开后又立即闭上，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再次睁开，捕捉到钟霁时，那双被病痛折磨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esp;&esp;“小霁。”钟霁听到母亲微弱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

&esp;&esp;“我在，妈妈，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钟霁着急地询问，他跪在病床前。

&esp;&esp;“站起来呀，又不是我的眼睛退化了，不用挨这么近我也可以看到你的脸，妈妈其他的部分都好得很。”

&esp;&esp;钟霁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妈妈从来都是这么乐观，陆兆晗握住他的小臂，拉着他站起身来。

&esp;&esp;母亲又说：“小陆也在，我很久没看到小陆了。”

&esp;&esp;“阿姨，我陪小霁来的，希望你以后都安好。”陆兆晗点了点头，退后一步，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钟霁与他的母亲。

&esp;&esp;他站在走廊窗户旁，朝下望去，看到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崽，站在一只侧躺着的大猫身边，一会之后，猫崽站起身，踮着脚，绕着大猫焦急地转来转去，偶尔鼻子蹭蹭大猫的身体，大猫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小猫崽也不再走动，安静地趴在大猫旁边，扬起可爱而稚嫩的脸。距离太远，陆兆晗看不太清楚，没有任何来由地，他觉得那只小猫崽看上去十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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