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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sp;&esp;我夺过药盒打开，一股淡淡的异味扑面而来——里面的硝酸甘油片已经变色，明显过期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ot;你一直在吃过期药？&ot;

&esp;&esp;&ot;我没注意。&ot;她小声辩解。

&esp;&esp;&ot;没注意？&ot;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ot;你知道硝酸甘油失效会导致什么后果吗？心绞痛发作时无法缓解，心肌缺血加重，甚至可能——&ot;

&esp;&esp;&ot;猝死。&ot;沈明溪平静地接上我的话，&ot;我知道，唐医生。但最近真的没有时间去医院开新的。&ot;

&esp;&esp;我猛地将过期药盒摔在桌上，药片撒得到处都是：&ot;没有时间？你连命都不要了？&ot;

&esp;&esp;沈明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右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口：&ot;唐医生，请你冷静&ot;

&esp;&esp;&ot;该冷静的是你！&ot;我上前一步，逼近她，&ot;沈明溪，你到底在想什么？澜庭比你的命还重要？&ot;

&esp;&esp;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抓住桌沿：&ot;你不明白我必须&ot;

&esp;&esp;&ot;必须什么？必须证明给谁看？&ot;我步步紧逼，两年来的担忧和愤怒如决堤的洪水，&ot;证明给那些董事会的老头看？证明给媒体看？还是证明给我看？&ot;

&esp;&esp;沈明溪的瞳孔骤然扩大，嘴唇开始泛青：&ot;唐医生&ot;

&esp;&esp;我这才注意到监护手环上的心率已经飙升到140，血氧降至90。职业本能立刻压过了怒火，我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ot;深呼吸，别说话。&ot;

&esp;&esp;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硝酸甘油喷雾，对准她的舌下按压两次。然后单手解开她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让她能更顺畅地呼吸。

&esp;&esp;&ot;坐下，慢一点。&ot;我扶着她慢慢坐到沙发上，一只手始终按在她的脉搏上。她的皮肤冰凉潮湿，像一块浸了水的玉石。

&esp;&esp;沈明溪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我注意到她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是这两年新添的。一阵心疼突然涌上来，冲淡了刚才的愤怒。

&esp;&esp;&ot;好点了吗？&ot;我轻声问。

&esp;&esp;她微微点头，仍然闭着眼睛。我起身倒了杯温水，从药瓶里取出一片阿司匹林：&ot;嚼碎咽下去。&ot;

&esp;&esp;她乖乖照做，动作像个听话的孩子。我蹲在沙发前，持续监测着她的脉搏，直到心率慢慢降到100以下。

&esp;&esp;&ot;对不起。&ot;沈明溪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sp;&esp;我抬头看她，发现她正凝视着我，眼睛里盈满泪水。那一刻，三十二岁的沈董事长不见了，我面前又变回了那个二十二岁生病时会偷偷哭鼻子的女学生。

&esp;&esp;&ot;该道歉的是我。&ot;我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ot;不该对你吼。&ot;

&esp;&esp;她摇摇头，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ot;不，你是对的。我太任性了。&ot;

&esp;&esp;这句话让我胸口发紧。我站起身，假装整理药瓶来掩饰情绪：&ot;你需要一套新的急救药，我会准备好。&ot;

&esp;&esp;沈明溪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我突然注意到沙发角落里露出一角毛毯——那是我两年前留在这里的羊绒毯，她居然还留着。

&esp;&esp;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林浅端着加湿器和腰靠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的沈明溪和我蹲在一旁的样子，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

&esp;&esp;&ot;沈董不舒服？&ot;她快步走过来，刻意挤开我，&ot;要不要叫医生？&ot;

&esp;&esp;&ot;唐医生已经处理好了。&ot;沈明溪勉强笑了笑，&ot;把东西放下吧，谢谢。&ot;

&esp;&esp;林浅不情愿地放下物品，眼神却一直盯着我：&ot;沈董需要休息，唐医生是不是该——&ot;

&esp;&esp;&ot;林浅。&ot;沈明溪打断她，&ot;请帮我和唐医生倒杯茶来，要安神的。&ot;

&esp;&esp;林浅抿了抿嘴，最终点头离开。门关上后，沈明溪轻声说：&ot;她只是太关心我了。&ot;

&esp;&esp;&ot;看出来了。&ot;我干巴巴地回应，起身整理自己的西装，&ot;你的药我会让姜秘书去取。每天早晚各一次，不能间断。&ot;

&esp;&esp;沈明溪点点头，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角：&ot;唐医生今晚能来检查吗？&ot;

&esp;&esp;这个小小的请求让我的心软成一团。我低头看着她仍然苍白的脸，点了点头：&ot;八点，你最好在家休息。&ot;

&esp;&esp;&ot;我会的。&ot;她松开手，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ot;谢谢你，唐医生。&ot;

&esp;&esp;离开澜庭大厦时，夕阳已经西沉。我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抬头望向58层那扇明亮的窗户，隐约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窗前。

&esp;&esp;当晚八点整，我按响了沈明溪公寓的门铃。开门的姜青梨见到我明显松了一口气：&ot;唐医生，沈董在书房工作，我劝不动她。&ot;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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