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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esp;&esp;首先，不要自责。无论手术结果如何，都不是你的错。这两年我太拼命工作，心脏早就超负荷运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哈佛医务室里，你训斥我不该带病演讲。你说&ot;健康是1，其他都是后面的0&ot;。可惜我这个学生太笨，十年都没学会这门课。

&esp;&esp;其次，关于澜庭。文件里夹着我的股权转让书，51的股份已经转到你名下。别急着拒绝，这不是感情用事。澜庭的核心价值是&ot;温度&ot;，而这个理念，最初是受你启发。记得京都那家小旅馆吗？你说那里的老奶奶让你想起医者仁心。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澜庭。

&esp;&esp;第三，关于我们的十年。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我最美好的年华都与你有关。即使最后两年分离，我知道你从未真正离开——姜青梨说你每年都匿名给澜庭员工健康基金捐款；医院护士长告诉我，你经常深夜来查我的体检报告；还有那本古籍里的笔记子潇，你的爱从来不是言语，而是行动。

&esp;&esp;最后，关于那个雨夜。我知道真相了。林浅离职前告诉我，她当年偷听到你和我父亲的对话。他说如果继续和我在一起，就撤回对你干细胞研究的投资。你选择分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耽误我的事业

&esp;&esp;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本可以一起面对的。

&esp;&esp;写到这里，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明天的手术，85的概率足够了。但万一不幸落在15里，我要你知道：沈明溪这一生，爱过，被爱过，创造过价值，没有遗憾。

&esp;&esp;唯一的遗憾是没能成为你的妻子。

&esp;&esp;所以，答应我好好活着。遇到合适的人就娶了吧，别像我一样固执。

&esp;&esp;永远爱你的，

&esp;&esp;明溪」

&esp;&esp;信纸在我手中颤抖，视线早已模糊。一滴泪水落在签名处，晕开了墨迹。我急忙将信拿远，生怕毁坏这最珍贵的字句。

&esp;&esp;原来她知道了。那个雨夜的真相，我本想带进坟墓的秘密。

&esp;&esp;两年前，沈明溪的父亲——澜庭集团创始人沈志远找到我。那时我的干细胞研究正处关键阶段，急需资金支持。沈志远提出条件：离开他女儿，投资立即到位；继续纠缠，不仅撤资，还会动用关系阻碍我的职业生涯。

&esp;&esp;我选择了分手，也拒绝了投资。那个雨夜，我看着沈明溪独自走进电梯的背影，心如刀割。后来，我通过朋友辗转获得研究经费，却永远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esp;&esp;直到两个月前她在签约仪式上晕倒，姜青梨紧急联系我

&esp;&esp;我将信小心折好，放回信封。办公室的窗户映出一个憔悴的女人——银灰短发，红肿的眼睛，白大褂皱巴巴地挂在瘦削的肩上。这还是那个被称为&ot;心尖上的柳叶刀&ot;的顶尖外科医生吗？

&esp;&esp;深吸一口气，我走向办公桌，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在一堆病历资料下面，藏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两年没碰，盒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esp;&esp;吹去灰尘，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铂金戒指，镶嵌着一颗小巧的钻石，两侧各有一颗珍珠。这是五年前我在香港买的，原计划在她生日那天求婚。没想到生日前夕，我们因为一场误会大吵一架，求婚计划无限期搁置。

&esp;&esp;现在，这枚戒指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将盒子放进白大褂口袋，决定等手术成功、她康复后就正式求婚。

&esp;&esp;手机震动，值班护士发来消息：「唐主任，沈董醒了，说胸口闷。」

&esp;&esp;我立刻赶往病房。沈明溪半靠在床上，脸色比睡前更加苍白。监护仪显示心率105，血氧96。

&esp;&esp;&ot;不舒服？&ot;我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听诊器。

&esp;&esp;她轻轻点头：&ot;做了个噩梦。&ot;

&esp;&esp;听诊器下，她的心跳快而乱，伴有明显杂音。我取出硝酸甘油喷雾，帮她舌下含服：&ot;深呼吸，别紧张。&ot;

&esp;&esp;药物起效后，她的心率逐渐平稳。我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ot;梦见什么了？&ot;

&esp;&esp;&ot;手术失败了。&ot;她轻声说，&ot;你穿着手术服，满手是血，对我说对不起&ot;

&esp;&esp;&ot;梦是反的。&ot;我坚定地打断她，&ot;明天的手术会很成功，你会活到一百岁，比我还能熬。&ot;

&esp;&esp;她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ot;那太久了，七十年足够。&ot;

&esp;&esp;&ot;不够。&ot;我握紧她的手，&ot;我要预定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ot;

&esp;&esp;这句话让沈明溪愣住了，黑眼睛里泛起水光：&ot;唐医生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ot;

&esp;&esp;&ot;不是情话，是预约。&ot;我从口袋里取出丝绒盒子，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打开，&ot;沈明溪，等明天手术成功，你康复出院后，愿意嫁给我吗？&ot;

&esp;&esp;戒指在病房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沈明溪的嘴唇微微发抖，泪水无声地滑落。

&esp;&esp;&ot;这不算正式求婚。&ot;我急忙解释，&ot;等你好起来，我会准备鲜花、烛光晚餐，单膝跪地&ot;

&esp;&esp;&ot;我愿意。&ot;她打断我，声音轻却坚定，&ot;现在，明天，永远。无论健康还是疾病&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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