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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esp;&esp;我俯身吻住她的唇，截断她的话。这个吻轻柔如羽，却承载着十年的爱恋与等待。她的唇瓣冰凉而柔软，带着泪水的咸味。

&esp;&esp;&ot;预付款。&ot;分开后，我轻声说，&ot;剩下的等手术成功再收。&ot;

&esp;&esp;沈明溪笑着流泪，伸出小拇指：&ot;拉钩。&ot;

&esp;&esp;我勾住她纤细的手指，像二十二岁那年一样。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悄然爬上天际。

&esp;&esp;柳叶刀与珍珠

&esp;&esp;手术日清晨五点，我站在医生休息室的镜子前，将银灰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镜中的女人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来。

&esp;&esp;今天，我将以主刀医生的身份，亲手打开我爱人的心脏。

&esp;&esp;洗手间的冷水拍在脸上，带走最后一丝倦意。我换上刷手服，将求婚戒指的丝绒盒子小心地锁进更衣柜。戒指要等她康复出院那天才能正式戴上。

&esp;&esp;手术区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瓷砖地面上回荡。更衣室里，我机械地穿上手术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最后将护目镜挂在额头上——这是沈明溪送我的生日礼物，镜框内侧刻着&ot;totheloveofylife&ot;（致我生命中的挚爱）。

&esp;&esp;洗手消毒时，我刻意延长了刷洗时间。冰凉的刷毛划过每一寸皮肤，直到手指泛红。这是我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术前准备——熟悉的是流程，陌生的是即将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

&esp;&esp;&ot;唐主任，早。&ot;

&esp;&esp;季云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同样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

&esp;&esp;&ot;患者情况？&ot;我简短地问，用无菌巾擦干双手。

&esp;&esp;&ot;稳定。六点送术前药，七点进手术室。&ot;他递给我一杯黑咖啡，&ot;你看起来像鬼。&ot;

&esp;&esp;我接过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ot;麻醉团队？&ot;

&esp;&esp;&ot;张主任亲自上，已经去查房了。&ot;季云华犹豫了一下，&ot;老唐，你确定自己能&ot;

&esp;&esp;&ot;我很好。&ot;我打断他，声音比预想的要尖锐。

&esp;&esp;季云华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沉默地走向手术区，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esp;&esp;七点整，沈明溪被推进手术室。我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她安静地躺在转运床上，黑发束在手术帽里，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看到我，嘴角微微上扬，比了个&ot;v&ot;字手势。

&esp;&esp;我点头回应，强迫自己保持专业表情。麻醉开始前，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脉搏快而弱。

&esp;&esp;&ot;别怕。&ot;我低声说，&ot;睡一觉就好了。&ot;

&esp;&esp;沈明溪眨了眨眼，睫毛在灯光下像两把小扇子：&ot;你才是，别太紧张。&ot;她的声音因为术前药而有些含糊，&ot;唐医生的眉头比我的心电图还乱&ot;

&esp;&esp;这个熟悉的玩笑让我眼眶发热。两年前她最后一次住院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esp;&esp;麻醉科张主任向我点头示意。我俯身在沈明溪额头上轻轻一吻：&ot;做个好梦。&ot;

&esp;&esp;麻醉药物缓缓注入她的静脉。几秒钟后，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我退后一步，让麻醉团队完成气管插管和各种监测管路的放置。

&esp;&esp;&ot;唐主任，可以开始了。&ot;张主任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

&esp;&esp;我深吸一口气，走向手术台。无影灯下，沈明溪的身体被绿色无菌巾覆盖，只露出胸部手术区域。她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锁骨下方的旧手术疤痕清晰可见——那是她十五岁第一次心脏手术留下的。

&esp;&esp;&ot;手术开始时间，7点38分。&ot;我宣布，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刀。

&esp;&esp;刀刃划开皮肤的瞬间，我的世界骤然缩小到眼前这个手术视野。所有的杂念、情感、记忆都被屏蔽在外，只剩下纯粹的专业专注。这是二十八年外科生涯训练出的本能——在手术台上，只有医生和患者，没有个人情感。

&esp;&esp;&ot;电凝。&ot;

&esp;&esp;&ot;吸引。&ot;

&esp;&esp;&ot;拉钩再抬高一点。&ot;

&esp;&esp;我的指令简洁明确，手术团队配合默契。开胸、锯开胸骨、撑开肋骨，一系列步骤如行云流水。当心脏心包被打开，那颗跳动的心脏终于完全暴露在视野中——比影像显示的更加触目惊心。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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