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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esp;&esp;自己的灵魂正从身体里浮起来，悬在半空，冷眼旁观着这个女孩静立在人行道中心，既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esp;&esp;那是章丘的出轨对象。我丘手机时看到的。

&esp;&esp;脚前是房门外餐厅吊灯拖出来橘黄色的暖光，背后是无边无际的黝黑，我机械地划过屏幕，一目十行。

&esp;&esp;“曹希文出来吃饭！”

&esp;&esp;“曹希文！”

&esp;&esp;“好。”我锁上手机，按照原有的位置摆好，按照平时餐桌就坐的位置坐下。只是眼前夫妻琴瑟和鸣的戏码有些假了。我该注意到章丘和曹天润已经分房睡觉很久，还有那些闷在主人房房门后的争吵。

&esp;&esp;“妈妈。结婚是你的事情，不需要获得我的同意。我也快成年了，需不需要接受一个新父亲并不重要。”

&esp;&esp;“江老师让我回校写报告。这周末不回家，你们吃得开心。”

&esp;&esp;我挂断电话，装作没有听见那头令人心颤的抽泣声。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大家不要这么快对章丘有什么看法，上段婚姻是比较复杂的。

&esp;&esp;

&esp;&esp;在等待屋内的人开门时，我向身后扫视一眼。

&esp;&esp;路灯昏黄地悬在楼道口，灯泡上积了一层灰垢。炒菜的油烟从楼上人家的铁窗里钻出来，裹着辣椒和豆豉的气味。楼下的小铺子还亮着灯。偶尔有自行车碾过坑洼的路面，链条哗啦一响，又消失在巷子深处。自从离开常集市，我很少再进去老式居民楼。

&esp;&esp;“砰砰砰”林星晨又大力捶门，话没喊出口，“吱呀”铁门开了，一位老人探出头：“哎哟你小点声。怎么不带钥匙？我还在看电视呢！先进来先进来。”

&esp;&esp;“诶等等，”她手往我身上一指，“你身边这位是同学吗？”

&esp;&esp;我分散的注意力紧急集合，调整出一个自认为适宜的笑容：“奶奶你好，我是曹希文，林……”

&esp;&esp;老人似乎是恍然大悟，打断我：“行了，进来再说。”

&esp;&esp;林星晨借机比我慢下一步，贴在耳后用气声道：“这是我姥姥，对陌生人会有些抵触。不过你的话还好。”

&esp;&esp;嗯，为什么。我跟着眼前人走入屋子里边。客厅打扫得干净，没有开灯，唯一显眼的是亮屏的电视机，放着86版的《红楼梦》，电视柜上还放着一张当红演员的照片。我大抵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出林星晨会追星。

&esp;&esp;“姥姥你又不开灯。这样对眼睛不好的。”林星晨摁下灯源开关，“我在外面吃过了，不用再做。”

&esp;&esp;“你吃过人家吃过吗？”姥姥系上围裙，扭过头问我，“这个……希文，要不要我给你做饭啊？”

&esp;&esp;都夜闯民宿，还叫我希文，我怎么敢劳动老人家为我做饭！我一个劲儿摆着手，第一次感觉十分局促。“我也吃过，谢谢您哈。”

&esp;&esp;“嗯，”姥姥不客气朝林星晨那边甩了个眼刀，“我还以为她吃独食，这样对自己同学。”

&esp;&esp;林星晨下巴略微前伸又缩回，最终挠扁扁嘴：“唉……姥姥，曹希文没带家钥匙，爸妈都不在家，在我们这里周末借宿。还有，晚上十点半我就要关掉电视了。”

&esp;&esp;她又指了指口袋：“手机我也会没收的。”说完，就把我拉进房间，没有理会门后面姥姥絮絮叨叨的话语。

&esp;&esp;“随便坐，我也不太在乎卫生。”

&esp;&esp;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幕，我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又被强压住，想开口问些什么又觉得冒犯，结果变成了一声“啊，那个。”

&esp;&esp;“嗯？”林星晨在整理自己的书柜。

&esp;&esp;“额……你平时都是这样，管着，你姥姥？”我在“管着”两个字刻意放低声调。

&esp;&esp;“是啊，”她理所当然地冲我点头，“我高一，她有次看电视到凌晨，还是偷偷看的，被我起夜发现。后来我爸妈担心家里没人她无聊，给她买了智能机，结果她又迷上玩手机，最近喜欢上小鲜肉。”

&esp;&esp;“看到电视柜上面的照片了吧，她上周自己放上去的。”

&esp;&esp;……啧，这么一比我才更像老年人。

&esp;&esp;“你书架上有什么书啊？”我放下背了一路的书包凑上前，一行行扫过去。上面两架都是练习册，有一些边角泛黄破损。下面都是文学书、历史书、《万历十五年》《三体》《故事新编》《群魔》……《树犹如此》《鳄鱼手记》？

&esp;&esp;我的意识慢下来。林星晨注意到我突然的迟钝：“你要是想看哪本直接看。”

&esp;&esp;“啊，好。”我抽出《树犹如此》，翻开时小心翼翼摩挲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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