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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esp;&esp;他说：“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看你欢欢喜喜上蹿下跳的样子，有时候不欢喜也没事儿，上蹿下跳就够，胳膊腿儿都有使不完的力气，眼睛也炯炯有神的，好像子弹一样，哪里都能穿透过去。”

&esp;&esp;他说：“我觉得你应该很擅长堆雪人。”

&esp;&esp;他说：“你长了一张很会堆雪人的脸。”

&esp;&esp;“怎么会没试过呢”封存嘀嘀咕咕地说，然后松开秦情的肩膀，坐了回去，仰头靠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esp;&esp;秦情托着他的肩膀和脖子，把封存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腿上枕着。听着大雪与柴火的声音，他想起小时候秦昼给他读童话故事。

&esp;&esp;童话故事里有大雪、火柴、公主、还有神秘的森林。

&esp;&esp;他抬头朝四周张望，他的故事里有大雪、壁炉、封存，还有散尽的烟花。和童话比起来，好像也不差什么。

&esp;&esp;可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烟花散尽了吗？还是因为大雪一定会停、积雪一定会融化？

&esp;&esp;秦情心里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东西，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了，像暴风雨中的吊桥，来回狂摆。

&esp;&esp;秦情忽然一用力，抓住了封存的手。他想要在这栋别墅外面浇筑水泥、封上门、封上窗，阻拦水源和空气，他和封存谁都不要再出去了。

&esp;&esp;不经意间，脸颊居然变得湿漉漉的，他的眼泪落到封存脸上。

&esp;&esp;“哭什么？”怀里熟睡的人冷不丁开口问他。

&esp;&esp;秦情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脸。

&esp;&esp;“做梦了。”他说。

&esp;&esp;“噩梦吗？”封存问。

&esp;&esp;“不是，是好梦。”

&esp;&esp;“好梦为什么还要哭？”

&esp;&esp;因为不知道梦醒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esp;&esp;“哥，你爱我吗？”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柴火声掩盖。

&esp;&esp;封存倏尔睁开眼睛，看到秦情湿漉漉的睫毛，用食指帮他擦了眼泪。

&esp;&esp;秦情牙关紧咬，直打颤：“我问你爱不爱我。”

&esp;&esp;封存勾住秦情的脖子，把人拽到了跟前，他张开嘴，用柔软的舌尖缓慢扫过对方滚烫的耳廓。

&esp;&esp;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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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情感受着耳畔湿润的瘙痒，晃了一刹那的神。他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啪嗒啪嗒”打在封存的锁骨上。

&esp;&esp;心脏仿佛被一只滚烫的火钳夹住了，秦情觉得说话好难、直立好难，呼吸好难，他猛地一挣，推开封存，扶着沙发退了一步，然后拔腿跑向门口，拧着门把手竭力一撞，直接朝大雪里冲了出去。

&esp;&esp;封存从地上东倒西歪地爬起来，一路摇晃着走到门口，寒风夹着雪，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你给我站住！”

&esp;&esp;秦情充耳不闻地往前迈步。

&esp;&esp;“老子让你滚回来！”

&esp;&esp;秦情的脚步定住了一瞬，他回头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他妈给你堆雪人——！！！”

&esp;&esp;封存恍惚有些耳鸣，他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背后，左右移动的黑影，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得把这个失心疯的家伙拽回来，他往前迈步，脚背瞬间被积雪吞没，他抽出右腿，再往前走，一路左偏右倒，根本不记得门口还有楼梯之类的存在。

&esp;&esp;他踩空了，滚到了阶梯下面，他躺在雪地里，有很多很多的雪花，一片接一片，从天而降，飘落在他脸颊上。

&esp;&esp;好轻。

&esp;&esp;雪很轻。脑子很轻。人也轻。

&esp;&esp;一转眼的功夫，他不再气恼了，随手抓起一把雪丢到天上，他捂着胸口乐呵呵笑了起来。

&esp;&esp;秦情的雪人还未见雏形，只是归拢了几捧雪堆到一起，一抬头却发现封存从楼梯上掉了下去，半天都没动静。

&esp;&esp;他魂儿都差点被吓飞了，气喘吁吁往回跑，跑到半路听到封存的笑声，他这才停下脚步舒了半口气，然后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走到封存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不管不顾地，朝着屋里拽。

&esp;&esp;“疼疼疼”封存极不情愿地被他带回了客厅，一张脸上血色都没了，手腕上红彤彤一片。

&esp;&esp;“哪里疼？”秦情说着，跪在地上想要检查他的小腿和膝盖。

&esp;&esp;封存一脚蹬开他，转了转自己的腕子：“你把我攥太紧。”

&esp;&esp;“攥太紧。”他说，“疼。”

&esp;&esp;秦情抿着嘴，坐在原地喘了两口气。

&esp;&esp;“雪人呢？”封存一只冰透的手，伸进秦情的卫衣下摆，一节一节地数他的脊骨。

&esp;&esp;秦情眉头一皱，抓住封存的手腕用力压到地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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