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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遇刺沈大将军英雄求美（第2页）

这一刻，所有帝王的威仪丶所有轻佻的骚话，都被这绝对的力量与保护彻底碾碎。一种前所未有的丶被强大力量庇护的安全感，伴随着剧烈的心跳，汹涌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战斗结束得极快。在沈烬昭压倒性的武力面前，残馀的刺客如同土鸡瓦狗，很快被赶来的大内侍卫合力绞杀殆尽。

危机解除。

沈烬昭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却没有立刻松开怀中的帝王。

他低头，目光快速扫过谢孤鸿全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陛下可有受伤？”动作间，几缕散落的墨发垂落在他染血的侧脸上，火光勾勒出他冷硬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依旧锐利如鹰隼丶却盛满了专注与担忧的眼眸。

谢孤鸿擡起头，正对上这双眼睛。

心跳依旧如擂鼓，脸颊上被溅到的血滴带着粘腻的温热感。

他看着沈烬昭脸上沾染的灰尘和血污，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残留的凛冽杀意，那些到了嘴边的丶习惯性的调笑骚话（阿昭来得真及时，莫不是一直在暗中窥视朕？）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喉咙干涩发紧，一种陌生的丶酸胀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无碍。”

沈烬昭这才像是彻底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臂，退开一步，恢复了臣子应有的距离。但刚才那短暂而紧密的拥抱所留下的灼热触感，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谢孤鸿的皮肤和记忆里。

他看着沈烬昭转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赶来的禁军统领处理现场丶灭火丶清查馀孽。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无比高大可靠，仿佛能撑起整个将倾的天穹。

一种微妙的丶猎物对猎人身份産生动摇的晕眩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谢孤鸿。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在这个男人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而心底那丝悸动，却如同燎原的星火，越燃越旺。

烛火点得亮堂堂的，把殿里的阴森劲儿赶跑了，可谢孤鸿脸上那点惊悸还没散干净。

他裹着厚厚的锦被，缩在软榻里，脸色还白着，手指头死死揪着沈烬昭那件沾了血污和烟灰的赤色战袍一角，揪得指节都发了白，好像那是根救命稻草，撒手就没了。

“…别走。”声音又低又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哪还有半点平日金銮殿上舌战群臣的威风，听着就像个吓坏了的孩子。“阿昭…就在这儿…陪着我…”

沈烬昭看着那只揪着自己衣角丶用力到发白的手，到嘴边的告退又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单膝跪在榻边的脚踏上，离得很近：“臣在。陛下安心。”声音沉沉的，像块定心石。

太医哆哆嗦嗦诊完脉，开了方子，脚底抹油溜了。

殿里彻底静下来，就剩他们俩。谢孤鸿好像缓过点神，可眼珠子还黏在沈烬昭身上，一错不错，生怕他跑了似的。沈烬昭脸上溅了几点暗红的血渍，没来得及擦，在烛光下格外扎眼。

“你…脸上脏了。”谢孤鸿忽然开口，嗓子有点干。他伸出手，带着点犹豫和试探，拿起旁边温热的湿帕子，一点点凑近沈烬昭的脸颊。

指尖隔着帕子，动作很轻很轻，擦过那点干涸的血污，蹭过他紧抿的嘴角，又划过他线条硬朗的下颌。

沈烬昭身体绷了一下，没躲，垂着眼，任由他动作。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带着点笨拙的安抚，奇异地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点。

他能感觉到谢孤鸿指尖透过帕子传来的细微颤抖，还有落在他脸上那专注的目光。

血渍擦干净了，谢孤鸿的手指却没马上离开。

指腹无意识地停在沈烬昭的嘴角边，轻轻蹭了一下。四目相对，空气好像突然凝住了，有什麽东西在烛火噼啪声里悄悄变了味儿。谢孤鸿眼里那份单纯的恐惧淡了，涌上点更复杂的东西。

後怕丶感激，还有被那股子强悍力量死死护住後，心里头钻出来的丶又麻又痒的悸动。

“阿昭…”谢孤鸿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点自己都没觉出来的鈎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刚才…你抱着朕的时候…”话没说完，意思全在那双水光潋滟的凤眼里了。

他在回味那份踏实，也是在试探，在撩火。

沈烬昭呼吸猛地一窒，像被那眼神烫着了，唰地别开脸。

他几乎是弹起来的，动作有点狼狈，声音绷得死紧：“陛下受惊，歇着吧。臣在外头守着。”撂下话，他大步流星退到屏风外头，影子被烛光拉得老长。

谢孤鸿举着僵在半空的手，良久，喉间溢出声轻笑。

屏风外那挺拔影子映在烛光里，像杆钉死在地上的红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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