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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第55章

对于薛七决定正面迎战蒋容的事，霜君听後不置可否，只道：“其实不用他出手，繁光门也已经成了仙界人人追打的老鼠，连柳尘兮都知道不用追着报仇，蒋容落不得好下场。”

甘夜一时分不清薛七是真的看不透还是别有所图，只好虚心向他师尊请教：“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麽做呢？”

“听从仙门合议的安排，中规中矩地追讨繁光门，薛七的事，你不要插手了。”

甘夜低头答了声“是”，思量了一会儿，最後还是感叹道：“薛七只对卫峥月和柳尘兮说了请他们支援，恐怕他心里就已经认为我们不会帮他。”

“他倒是长大了许多，甘夜，你快被他比下去了。”

甘夜并不以为耻，反而嘿嘿一笑：“我上头还有师尊罩着呢，不长大也无妨。”

霜君正在镜台前描眉，闻言一个眼神也不想分给他：“贫嘴够了就去办正事吧，潜宗和灵雩山自己手头的事都忙完了，现在要争相讨伐繁光门了，你亲自带人去，别让他们把水搅得太浑。”

甘夜若有所思：“师尊的意思是……”

“你当仙门都是什麽善男信女吗？”霜君扬了扬手示意他赶快跪安，“哪次清缴邪祟他们没有夹带私货？快去吧，别让他们闹得太过就是了。”

甘夜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霜君回想着甘夜方才转述的话，垂眼微微笑了笑，镜子的边缘开始蔓延霜花，霜君觉察了，眼光扫过的瞬间，霜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弭。

“薛七的谎话还是太拙劣了。”霜君的语气一点也不像自言自语，反倒是真有什麽人在和她对话一般，“是啊，骗骗现在的後辈还行，因为他们一点也不了解馀烬，原初七圣里，他最没有存在感了。”

“可是就凭蒋容就能造出小安城吗？”霜君托着下巴，“倒是馀烬，宋撷英死的时候他已经陨落四百年了，但找上宋寻渺的那个流音岛无名高手，我很笃定知道就是他。宋撷英不就是神魂强韧吗？馀烬对神魂强韧的人一向很感兴趣。之前他还打过我们的主意，你忘了麽，哥哥？”

如果甘夜还在，就会发现霜君那八百年不出世的本命法器归兰弓，和她的惯用法器衔霜，而今都默默地漂浮在她身後，归兰弓在左，衔霜在右，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已经近千年没有变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姣好。

从上古至今，从没有人听说过霜君丹离，有过什麽道侣。关于霜君的红尘事似乎是不少的，虽然编排甘夜的那种着实有些离谱——甘夜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霜君收养，要是这样还对师尊有不轨之心，多少就有点罔顾人伦了——但甘夜也知道从太古到现在，真的长了眼看上他师尊的仙君甚至是仙子也不少。

然而霜君每天梳妆打扮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确实没有听说过她有过什麽“悦己者”。在收养甘夜之前，霜君周身无牵绊，仙界史上都只能潦草一句“临川孤女丹离，少时追随永明君，屡立战功，为永明君收于门下。”

“你帮我看临川在哪？”柳尘兮在书阁里翻出了一叠人间的地图册，卫峥月在指尖捏了个照明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容我找找，一两千年的地名，有些早就改了多少次了......你找临川做什麽？”

“我在查长珩君馀烬的生平。”柳尘兮在书阁翻了大半日的书，觉得耗神有点多，好容易等到卫峥月来了，他终于可以歇下来缓口气，“你相信薛七说的话？”

“你指哪些？”

“他说蒋容是小安城的建立者。”

“我觉得有合理之处，繁光门能迅速起家的缘由，而且，你和甘夜亲眼所见，蒋容操纵小安城的印信不同于其他仙门其他宗主的印信。”

“那馀烬怎麽解释？”柳尘兮靠在书架上，闭目养神，但纷纷杂杂的念头挥之不去，也没有什麽休息的空隙，“还有蒋容，繁光门建立四百年，他在仙门中的形象是本事不足油滑过头，做事没什麽底线，经常失了仙门体面。”

“你觉得凭蒋容造不出小安城那样的神迹。”卫峥月点了点头，“有道理，他要是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的薛七，说的话不能全信喽——一千二百多年前的演州有一个地方叫临川……哟，这地方凑巧了。”

“什麽？”柳尘兮睁开眼睛，他不是天生目盲，想看什麽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睁开眼，然後又在一片晦暗空茫的视野里意识到自己目力已失，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去。

卫峥月很怕见到他这个样子，像是心头最软处被针扎了一般，柳尘兮转回头问了他第二遍，他才回神，轻声道：“临川这地方藏龙卧虎，而今仙门的老祖宗，也是临川人氏。”

“霜君？”柳尘兮看上去有些疲惫，卫峥月放下书走过去，在柳尘兮身边蹲坐下，让柳尘兮靠在了他肩上：“对，霜君丹离是临川人氏，自幼失恃失怙，原来她和馀烬他们的年岁也差不了几十年，只不过馀烬他们先一步进入了仙界，丹离则是才後来阴差阳错投在了永明君门下，倒是没有沾到什麽同乡的光。”

“霜君的本命法器是弓，馀烬的法器也是弓，还有蒋容，他虽然不以战力闻名，本命法器也是一把弓，这些都是巧合吗？”柳尘兮枕在卫峥月肩上，“永明君应该是使剑的，霜君怎麽没有投奔与她同乡同源又同种法器的馀烬，而是拜到了永明君门下？”

“这个嘛，拜师父收弟子恐怕还是要讲点缘分，不是法器一样祖籍一样就一定得收作弟子吧？再说，霜君虽然近些年不爱动弹了，但当年在永明君座下时可是战名赫赫，而馀烬法器为弓，主修的却是炼器道，想来霜君当年可能是想跟着永明君征战四方吧。”

柳尘兮默了一瞬，随後道：“也有理。”

“不过说起来，倒是另外一件事更奇怪。”卫峥月替柳尘兮拢了拢额发，“一般来说本命法器都会和自身所修之道相合，弓枪刀剑几乎都是武修——薛七的钢爪说是武修都有些勉强了，乌衣走的是杀人道——馀烬却是使弓的炼器道，这可不多见。”

“其实也不算太奇怪，人心易变，出来本命法器之後又改弦易辙移了志向倒也说得通。”柳尘兮沉吟片刻後轻声道，“真正奇怪的，其实就在你面前。”

卫峥月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後一时不知道说什麽好。

修行者本命法器的出现，一般是在入道後就会自然而然地显形，仙门有些内门弟子天资鲁钝，全靠内门心法和仙丹灌下去入道，化气之後法器仍迟迟不出。但这种情况最迟也不过拖到定心，定心之後无论天资，都一定能拿到自己的本命法器。

然而柳尘兮化气早在他还在仙馆的时候，定心距今，也有上百年，却一直没有自己的法器。

不仅如此，私下里跟随他修行无符道的卫峥月，虽然一直将修为卡在定心的关口，有意没有迈过那道关隘，但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也一直没有本命法器。

“先生。”良久之後卫峥月笑了笑，低头用额头去碰了碰柳尘兮的额头，“咱们走的是条歧途，还用正途上的规则来套，恐怕有些不合适了。”

无符道没有的恐怕不仅仅是有形的符文，如果走的就是以神识驱策万物的道，法器这种东西真的还有必要吗？

柳尘兮一哂，不再过多纠结自身命运，他清了清嗓子，继续之前的话题：“总之长珩君馀烬身上疑点重重，但是他谢世最早，关于他的史料记载也不多，当世最了解他的恐怕只剩霜君了，如果有机会，你还是多套套甘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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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猫生病了……头像那小倒霉蛋3天挨了12针，终于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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