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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小公主那双明眸不是那般清灵坦荡,他或许不至于这般困惑。
从前在东宫的时候,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得多了,那些欲望与算计全都从她们的眼角眉梢暴露出来,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景迟从来只觉得厌烦,不许她们近身。
“白大统领今日是怎麽了,往常不是十分敏捷伶俐麽?”盛霓鼓起雪腮,耐心耗尽。
她举步上前,小手按住他双肩,用力压下去,强制让景迟躺平。
夏日里盛霓躺在榻上午憩时,这榻宽敞得很,如今一个身高体长的男子躺在上面,显出几分局促。
小婢女搬来鼓凳,放在榻前。
盛霓便在鼓凳上坐了,由小婢女挽起袖口,露出一节纤细皓腕。
景迟大约明白她要做什麽了。
果然,盛霓将小手放在他腹部,略一摩挲,找到了丹田的位置,又找准了xue道,下压按揉。
“殿下为末将按揉xue道,这如何使得?”景迟按住她的小手,撑身坐起。
盛霓起身将他按了回去,板着小脸,任性般的不许他乱动。
“你还听不听本宫的话?”盛霓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她很是看重“听话”二字。景迟拿她没办法,只得重新躺好,由着她摆弄。
小女郎手劲不足,景迟忍着痒没吭声,将平生耐性发挥到了极致。
盛霓回忆着在太後身边时老嬷嬷传授的手法,倒还记得□□成,渐入佳境。
到底是习武之人,腰腹十分紧实,体温透出薄衫,摸上去很舒服。
“末将怎敢当殿下如此劳苦。”景迟偏头望向盛霓,擡手又要拦她的动作,“仔细手酸。”
从前哪里有人敢这般在他腹部撒野。
小公主一门心思认真按揉,小眉头随着手上用力而稍稍皱起,不许景迟打断干扰。
这个人,说话硬邦邦的,连腰腹也练得硬邦邦的。盛霓原以为人人的小肚子都像她的一样软软的呢。
“哪儿的话,白大统领才是辛苦呢。”她说这话全没有客套官话的意思。
这两日他擅离职守去了何处,盛霓不想问穿。自己如何一夜之间便解了毒,事後想来是再清楚不过的,除了白夜以内功相助,哪里还有第二种可能。她不傻的。
旁人待她的好,她不会装作不知。
景迟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他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向他道一句“辛苦”。
景迟的薄唇微动,话到了口边,只道:“想不到殿下还有这般手艺。”
室内太静谧,幽幽袅袅,变化後的“白夜”的嗓音低低问着,如走弦般悦耳。
“年幼时承欢太後膝下,与宫中老嬷嬷学了些皮毛。”盛霓有些开心,“自小惯于被人伺候,能学一点于人有益的雕虫小技,反觉有趣。”
是啊,原是孝顺太後的手艺,如今用在一个来历可恶的家臣身上!晚晴侍立在大殿角落远远看着,暗地里不知翻了多少白眼,气得索性去数帘幔上的玉珠。
室内熏香幽幽,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盛霓猛地擡起头,发觉自己趴在白大统领的紧实腹间睡过去了。
竟睡过去了!
盛霓顾不得形象,慌忙擡袖抹了抹唇角。
呀,唇角是湿的,再一低头,果然一滴口水洇在他的雪白中衣上,好在衣襟交叠成两层,应该没有湿透,否则可叫她的面皮往哪儿放呢!
偷眼去瞧平躺在榻上的白夜,双目阖着,呼吸均匀,不知是不是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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