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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第2页）

没人知晓她此刻的心情，与她同体的我亦无法全部知晓。

我只觉得心脏胀痛好像有一个东西正在熊熊燃烧，即将冲破血肉的束缚。

“砸，你接着砸。我们家又不缺钱。”凌昭乐不可支看着我，她像是发现某样新奇物件，黑色的眼瞳直直盯着我。

“真搞不懂你，就算不改法律，所有契子不还是只能听从契主的命令，这麽生气做什麽？这样不好吗？”

“利国利民的事，可以有效减少国民矛盾，发展……”

面对她的高谈阔论，我毫不留情打断：“闭嘴，简直令人作呕。”

“你才是，愚不可及。要是放弃你那点可怜的自尊，我保证一定会给你幸福。这样有什麽不好的？”凌昭拽起我的头发将我拉过去凑到我耳边说。

她继续低吟着，像故事里巫师诅咒他人时，念出的咒语，晦涩难懂丶丑陋不堪。

“雏态幸福的生活在校园里享受成年人的供养。”

“契子幸福的献上自己的尊严享受契主的保护。”

“契主幸福的使用绝对的权利享受契子的温存。”

“这是一个多麽美好的时代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

接着她拉着我朝卧室走去，那游走在周身的感触，好像有虫子在爬。

粘腻感挥之不去，一寸寸游遍全身，当那座大山压下时我再次体会到他们口中说的权利。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叫人无法反抗只得服从，甚至不允许你说一个“不”字。

而我从未想过我会经历这样的事——不对清醒点，我不是乐璃。

可还是恶心，恶心！我後悔体会乐璃的记忆了，这个叫凌昭的着实恶心。

从腐烂的恶臭自骨髓散发，可她浑然不知，竟还以为那是美妙的花香，令人沉醉。

从这一刻开始我似乎被乐璃影响了——我憎恶这个世界，它腐败了，它需要被拯救。

不管是谁，只要拯救它，我就可以献出一切。

——

“乐博士您走神了，如果您的病还没好可以再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说话的人是我的同事，他语气真诚，看不出怪气的意思，“放心就算您不在我们也能完成工作！”

那件事之後，我一个人呆坐在房间很久，我环顾家中的每一件家具——也许它们承载着一段回忆。

翻出过去的相册，一遍遍观看丶一遍遍抚摸，像是能从中拽回溜走的时间。

泪水没有如洪水倾泻，而是温和地丶轻缓地流出，压抑的啜泣声在房间回荡。

从这里开始我收敛了锋芒，几个月後终于得以工作。

现在回过神来看眼前这位年轻人，他真真切切地在关心乐璃。

但乐璃会是什麽滋味呢？

可那个人是好意，所以我勉强笑了笑：“谢谢，我没事。”

“那就好，您不用勉强自己。”

可就算说着自己没事，我的精神状态依旧很差，出错了好几次。

午休时间我谢绝他们的聚餐邀请，一个人来到天台，就在我以为乐璃是在此自杀时，我只是在上面站了许久。

目光凝望远方的天空，蔚蓝的丶明净的天空，好像除了雨天就看不见一丝悲伤。

下班回家路上，我拿着手机打下一行字：［契子杀害契主的案例］

看见这行字，我的心激动得快蹦出来。我期待地看着手机上的加载图，静候下一秒。

可搜索结果不尽人意。

契子不能伤害契主，这不是法律，是本能，无法违背的本能。

就是这刻进DNA里的本能让我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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