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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猫箱游戏15 你不是假的吧（第2页）

颜也安静看着她。

丛汐像被绿野仙境吸引的多萝西，偏移了原本的线路，却没有遇见她的稻草人丶铁皮人或狮子。

她的某一部分永远地停留在了十六岁，对爱情的天真憧憬占据了绝大部分生命，成为支撑她前行的水月镜花。

她在漫天瑰丽云霞中目光迷离地诉说，沉浸于与那个人相识相知的经过，雀跃地背出他写给她的每一首温柔的诗歌。

她说他们隐秘的约会，他们浪漫的告白，他们矢志不渝的约定……

但梦终究要醒。

天边的云层烧尽了，只留下灰烬般的荒芜死寂。

日月交替的晦暗中，丛汐终于慢慢陷入沉默……继而从细弱的呜咽逐渐开始歇斯底里地哭泣。

她哭得伤心极了。

似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一次哭出来。

她抽泣着转过头，像稚拙的孩童那般迷茫询问：“颜颜，我真的错了吗？”

“……可我做错了什麽呢？”

“……从哪里开始错的呢？”

颜也半晌才从她颠三倒四的话中捕捉到她崩溃的前因——

那位颜夫人因为癌症去世了。

如今颜煜廷又要再婚，新娘却依然不是丛汐。

过高的期望成了反噬的刀，一刀一刀，将她缝缝补补的心从中破开，分割成无数血淋淋的碎块。

她终于再也修补不好自己了。

她像是一个越飘越高的氢气球，张开双臂满心欢喜地拥抱月亮。

却不知月是冷的。

而气球升得高了，只会在轻盈膨胀到最大时，迎来尸骨无存的爆炸。

颜也处在半梦半醒间。

不知自己是真的在药物作用下无法动作，还是在听从心底微弱的丶不能移动的警告。

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擡眼扫视楼下渐渐聚集的人群，目光在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中漫无目的地搜寻……

却怎麽也想不起来要找的是谁。

也或许没有谁吧？

这麽久以来，他见过那个人吗？

或许那只是一个入侵他电脑的病毒。

会智能地与他对答，模仿着类人的表达，僞装成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拥有的丶不愿意戳破的“朋友”。

而丛汐终于哭累了。

这漫长的诉说和哭泣，似乎是她最後一次自我救赎的尝试。

又似乎是在等待谁的拯救。

然而一直到夕阳的馀晖散尽，那个能拯救她的人也没有出现。

“颜颜，妈妈现在只剩下你了。”

她夹着烟的手颤抖得厉害，声音很轻很轻，“妈妈只有你了。”

“……你不会抛弃妈妈的，对吧？”

颜也对上她的眸子，半晌叹了口气。

他终究应道：“对。”

或许在那个瞬间，他很清楚这声应答代表什麽。

也或许他只是知道无论自己回答什麽都不会改变後续，因而继续了平日的演绎罢了。

丛汐释怀般笑了，在最後一刻，她仿佛终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明媚的少女。

“妈妈爱你。”

“永远爱你。”

她保持着那个笑容向後仰倒，在一片惊呼中带着颜也往下坠去。

天空倒转，晚风温柔抚过两人耳畔碎发。

颜也只觉失重感骤然袭来。

接着手腕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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