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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第2页）

此时的华盈带着呼吸机紧闭着双目，唯有身旁的监控器发出平缓的嘀嘀声才能让他稍微放下心来。在救护班撤走後，白哉沉默地坐在她的病床前，就这样一直到了破晓之时。

他已经很久没有距离这麽近地看过她了。

白哉有些犹豫地覆上她的手，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伤口，却发现她手上还算完好的其他区域也并不乐观。

那双手曾经白嫩如玉，给他递来过许多热茶和点心，如今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新伤与旧伤重叠，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些结过痂的位置，心里泛起苦涩。

早就听闻她在灵术院有多刻苦，这些陈旧的伤疤大概也是在练习剑术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他虽早有耳闻，但如此直观地面对这些伤痕时，朽木白哉还是感到心疼了。

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把她逼成了眼下这个样子吗？

清晨的日辉洒下，窗外传来了几声清脆又空灵的鸟鸣。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朽木白哉想了想，起身将纱帘拉起，为她挡住了那刺眼的晨辉。

“白哉。”

志波海燕在病房门口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门。

“冈崎翔太的处分下来了。”海燕此时也是一脸的疲态。虚狩训练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作为拘捕方配合着灵术院紧急调查处理这件事，同样一夜未眠，两个乌青的眼袋挂在眼下，神色也并不好看，“灵术院这边，给他做了退学处理。”

“退学？”朽木白哉的表情更臭了。

他深深地皱着眉，说：“这是有预谋的杀人未遂，只是做了退学的处置？？？”

“灵术院的职能有限。”志波海燕揉了揉眉心，无力道，“冈崎家是上级贵族，四十六室也一直在从中斡旋，似乎没有定罪的意思。”

“我不知道冈崎家也如此权势滔天，已经能够掌控四十六室的言行了。”朽木白哉强压下怒火，出言讽刺道。

“冈崎家是还不那麽够格，可冈崎家身後所依附的是纲弥代家，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志波海燕叉着手，同样也是一副隐忍的样子，他扭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华盈，将视线又重新放在了白哉身上，“这几年是纲弥代家新家主坐稳位置的重要时刻，我听说冈崎家是目前拥护纲弥代时滩的最大势力，那个人需要冈崎家的帮衬，不可能让人处死冈崎家的长子的。”

大家族中势力牵扯错综复杂，朽木白哉也清楚这个中利害，但他握紧的拳松了又放放了又松，仍是压不住这股怒意。

半晌後，他低声对海燕说：“纲弥代时滩势力再大，朽木家也不会放纵他只手遮天。我会继续向四十六室反应，必要时传你作为证人，你帮我瞒好华盈，不要让她再受刺激。”

“至于其他事，我会处理。”

海燕一怔，正想说点什麽时，病房内传来了一阵虚弱的闷哼声。他倾了倾身，朝门内看去，发现华盈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发出了一些呻吟。

他刚准备进去，却发现白哉背靠着白墙，并不准备挪动身子，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不去看看吗？”

“……”

“不去了。”白哉垂下眼撇过头去，很少见地暴露出一些落寞的情绪，淡淡道，“她应该……不想见到我。”

“你和她，也不要提起我的事了，就当我从未插手过吧。”

海燕看着白哉许久，缓缓叹了口气，“嗯”了一声後，拍了拍他的肩，整理好了表情进入到了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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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

华盈见到来人，稍微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眼。摔下山崖前的记忆闪现，她劫後馀生见到了令她心安的熟悉的人，情绪一下就有些失控，着急地对海燕指控道：“海燕…有人想要杀我。”

海燕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第一时间和他说这个，他怔了怔，随即面上的表情变得内疚了起来，黯然道：“我知道。”

“……”

华盈一滞，也是没有想到海燕听完後会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你怎麽……？”

她的表情晦涩不明，海燕也瘪着个脸，不似以往那般神采飞扬。华盈看着他许久，见他没有回答，很快就洞悉了在这片沉默背後的无奈。

“难道，冈崎翔太不会受到任何处置？”华盈扭过头来，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也不能这麽说……灵术院目前，是做了退学处理。”海燕苍白的回复声音越来越小，他们二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太轻了，但海燕无法对这个处理结果进行任何润色，只得如实相告。

但在听到这个不合常理的结果後，华盈的面色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只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有些颤抖地开口：“是因为纲弥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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