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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第2页）

华盈下意识看了看夏子。

夏子也立刻摊手：“别看我，我也被禁止了。”

“……你们在骄傲什麽啊？”华盈的表情写满了无语，“你们俩到底做了什麽被下了这样的队长命令，难道往你们队长的桌上拉屎了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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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接过了跑腿的任务，走到六番队的队长室门，华盈都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六番队的队舍在与灭却师的一战中被毁坏得很严重，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抢修，也才堪堪恢复些许。万幸的是，朽木白哉的队长室没有被毁坏殆尽，只是被炸毁了一半，华盈摸索着走进去，还能看到剩下一半的办公室保存完好，只是倒了一些柜子和陈列，远不及称之为“废墟”的程度。

白哉的办公室朝南，此时由于天花板已经消失不见的缘故，穹顶的月光毫无遮挡地照射了进来，月华洒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华盈四处翻了翻，觉得队长印章这麽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会放在他比较顺手的抽屉里。

她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抽屉打开寻找，果然不负她所望，在他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刻有他名字的印章。

见要寻找的东西已经找到，华盈本欲直接转身离开，却不想天顶的月华照进六番队的队长室内，在一个十分巧妙的角度下照亮了抽屉缝中的一块玉石，晃了晃华盈的眼。

华盈一愣，俯身下去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日在灭却师攻打瀞灵廷时她遗落在六番队废墟里的项链。

战後的瀞灵廷四处皆是废墟，那麽小的一颗夜光贝和玉石，华盈本不抱什麽希望能够找到它，却没料到它竟然这麽恰好掉在了六番队的队长室内，还被两个抽屉恰好卡住。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了千穗的指引，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华盈擦了擦被蹭得一手的印泥痕迹，打算将项链取出，然而就在她想要将那个抽屉往外抽的时候，那颗卡住的玉石却岿然不动。

华盈皱了皱眉，上下摇晃了一下抽屉，发现没那麽容易取出，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开始使用蛮力试图将这个抽屉硬打开。憋红着脸狠狠地往外一扯後，大力出了奇迹，华盈直接将整个抽屉连带着里面卡着的东西一股脑地全扯了出来，还因为惯性抱着这个抽屉摔了个大马趴。

“……好痛。”

华盈揉了揉屁股，有些惊慌失措地开始收拾起一地狼藉。

真不知道朽木白哉往这个抽屉里塞了多少东西……怎麽能塞得这麽满，竟然连打开都这麽费劲。她小心地将那条夜光贝玉石项链石包起来收好，一边这麽想着，一边将地上几本厚厚的纸堆拾捡了回来，无意间猛地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让她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早已泛黄的陈年成绩单，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里面好像包着一本书，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华盈看了看，发现那是自己在真央学习的第一年，考了三十五分的剑道那一张成绩单。

难道他……从那时起就知道她在真央学习了吗？

华盈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刻与自己曾经那狼狈的课业重逢，也有些揣摩不透白哉的用意——就算她考出来的分数很不堪，六番队要包书难道穷到连一张白纸都没有了麽？要这麽羞辱她？

她倒要看看里面到底包了什麽书。

华盈有些气鼓鼓地将自己的成绩单抽走，展开了里面的东西，却没想到里面包着的并不是书，而是厚厚的一叠卡片，由于没有装订成册，在华盈的大意展开下掉了一地。

这一回她是真的僵住了。

她捡起卡片，发现每一张，都是历年十一番队在新年时会给各番队队首寄出的贺年卡。

准确地说，是在她加入了十一番队後，每一年由她操刀设计的贺年卡。

华盈一张张翻看着，有些只是随便应付了事的卡面她自己都忘记了，但只要是标有“设计者华盈”字样的贺年卡，都在朽木白哉的抽屉拥有一席之地，好像是在这个小空间里办了她的设计大展一般，比她自己保留下的还要全。

甚至看起来像是十一番队狂热的追捧者一般……

华盈有些无措地渐渐将手放了下来。

……

搞什麽啊……

他明明说……没有保留贺年卡的习惯的啊……

华盈坐在六番队的队长室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怦然。

她的思绪早已是一团乱麻，看到这些东西，她突然开始翻找起了那个抽屉其他的物品，却越翻越感到很汹涌的心悸。

写着她名字的泛黄的成绩单，不仅仅只有那一张而已。在那叠贺年卡之下压着的，是自从她入读真央的第一年起，往後每一个学年的成绩单。

她再往里掏，还掏出来了几个玩偶，那熟悉的样子令她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那是她还在朽木家时，亲手做给他的裙带菜大使玩偶，根据每年生肖的不同，戴上了不同动物的帽子，其中有一个不知道怎麽了，有一段被人用歪歪扭扭的线缝补过的痕迹，大概是之前被人不小心扯掉过，而那段缝补的线太过笨拙，华盈不觉得是朽木白哉找专业人士修补的痕迹，那麽大概率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就这样一样一样翻看着，心中翻滚起了一阵一阵汹涌的情愫，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朽木家的那几年，从未见他将这些玩偶摆出来过，原以为他并不珍惜，道谢也只是对收下她礼物的一种虚与委蛇罢了，却没有想过，原来他竟是将这些玩偶都拿到了她所见不到的工作场所里来了。

华盈无法猜测朽木白哉将他们拿到队长室时的心情，同样也不知道他又是以什麽样的心情将它们尘封进了这个抽屉里，但她在此时深刻地感受到，这五十年来，甚至是更早之前，朽木白哉都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觉得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默默关注着她在真央的课业和每学期的成绩。

他留下了她每一年送来的新年祝福，尽管这祝福只是为了完成工作并不走心。

他将她亲手做给他的玩偶，放在了他一天中待得最久的空间里。

她曾经以为被践踏的真心，竟然一直以来都被好好保存着，甚至眼下自己的身体里，还盛满了他一半的灵力。

他不惜赌上自己的命为她留了一道生门。

而她当时却对他说了那麽难听的话。

华盈瘪了瘪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了手背上，一瞬间，她心中曾反复涌起的痛苦和恨，好像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她好像……

有点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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