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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第1页)

未完待续

春末的阳光漫过青训营崭新的玻璃幕墙,把训练室照得亮堂堂的。夏星辞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里面攒动的年轻身影,忽然听见身後传来熟悉的轻咳——砚舟正抱着一摞新印的战术手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那里印着改版後的WFG队徽,下面用小字标着“2030”。

“小徐他们的训练赛看了吗?”砚舟把手册往他怀里递了递,指尖擦过他的手腕,两枚银戒相碰发出细碎的响。这对戒指他们戴了五年,内侧刻着的“GG”早已被磨得模糊,却依旧牢牢嵌在彼此的无名指上。

夏星辞翻开手册,看见扉页印着张合影:青训营的老学员和新学员挤在一起,张哥站在最中间,两鬓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却笑得像个孩子。照片角落,扎羊角辫的少女正举着画板,上面的露娜和後羿已经能看出专业水准——她现在是电竞媒体的插画师,每次WFG的比赛海报都由她操刀。

“看了,”夏星辞的指尖划过照片里小徐的脸,少年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打野,露娜的连招里总带着当年砚舟的影子,“最後一波团战,他的大招放得比你还稳。”

砚舟的耳尖红了红,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起走廊公告栏上的通知——“WFG十周年庆典暨海边夏令营啓动仪式”。下面贴着张手绘的海报,是山区小学的孩子们合画的,蔚蓝的海面上漂着艘船,甲板上挤满了英雄,後羿的箭正对着月亮,露娜的裙摆沾着贝壳。

庆典当天,海边的营地被装点成峡谷的模样。红蓝buff的充气模型立在沙滩上,河道里飘着花瓣做的“兵线”,最显眼的是用贝壳拼出的巨大队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张哥举着扩音喇叭喊人,声音比当年训队员时温和了许多:“夏星辞!砚舟!孩子们都等不及要你们教打游戏了!”

夏星辞牵着个扎冲天辫的小男孩往电竞帐篷走,小家夥的手里攥着个猪妹玩偶,是当年那个想当辅助的男孩亲手缝的——他现在是山区小学的老师,带着学生们来参加夏令营,胸前的校徽别着枚迷你猪妹徽章。

“星辞哥,你看我的後羿!”小男孩把平板举得高高的,屏幕上的射手正笨拙地补着兵,大鸟却精准地射中了河蟹,“是小徐哥哥教我的!”

夏星辞蹲下来,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再把走位放慢点,等猪妹过来再推线,就像……就像你过马路要等大人牵一样。”

帐篷外传来砚舟的笑声,他正被一群孩子围着,教他们用沙子堆野区。银白的沙堆被塑成露娜的模样,月光特效用贝壳碎片铺就,裙摆处特意留了个空位,刚好能放进夏星辞堆的後羿沙偶。

“舟哥,你的手一点都不抖了!”扎羊角辫的少女举着相机拍,镜头里的砚舟正用树枝勾勒猪妹的轮廓,手腕转动得灵活自如,那道浅疤早已淡得看不见,“当年医生不是说……”

“被他逼好的。”砚舟笑着偏头,看向帐篷门口的夏星辞,眼底的光比海风还软,“每天监督我练握力,把弹力球换成了捡贝壳,说‘练不好就不准吃海鲜’。”

孩子们的哄笑声惊飞了沙滩上的海鸥。夏星辞走过去时,看见砚舟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是枚打磨光滑的海螺,内壁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放在耳边能听见细碎的海浪声。这是他们每年来海边必做的事,捡一枚海螺,刻上当年的故事,现在已经攒了满满一玻璃罐。

傍晚的篝火晚会,张哥忽然被推到中间。老教练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是当年的训练日志,最後一页贴着张撕碎又粘好的照片——年轻的夏星辞和砚舟挤在电竞椅上,前者举着奖杯傻笑,後者的手悄悄搭在他肩上。

“当年总骂你们毛躁,”张哥的声音有点发颤,火光在他眼角的皱纹里跳动,“现在才知道,最让人骄傲的不是奖杯,是你们把这份热带给了更多人。”

小徐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个蛋糕,上面用奶油画着露娜和後羿的剪影,中间插着十根蜡烛:“这是全体队员凑钱做的,祝WFG十周年,也祝星辞哥和舟哥……永远在一起。”

蜡烛被吹灭的瞬间,烟花忽然在夜空炸开,把海面染成一片璀璨。夏星辞望着砚舟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对方把应援棒塞进他手里,说“哭什麽,明年打回来”。原来有些承诺,真的能跨越岁月,在时光里长成参天大树。

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改编的队歌,歌词里混着峡谷术语和海边的故事:“猪妹的大招冻住了时光,後羿的箭射向了月亮,我们的野区里,藏着永远的朝阳……”

夏星辞的指尖被砚舟轻轻握住,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依偎着,像两株生长在一起的椰树。远处的海面上,渔船的灯忽明忽暗,像散落的星星,而帐篷里的电脑还亮着,小徐带着孩子们打自定义,猪妹的大招精准地护住了後羿,像场跨越时空的致敬。

夜深时,人群渐渐散去。夏星辞把最後一枚海螺放进玻璃罐,看见今年的刻字——“第十年,海与风都记得”。砚舟从身後抱住他,下巴搁在发顶,呼吸里带着海盐和薄荷的气息。

“明年,”夏星辞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带孩子们去青训营看看吧,让他们知道,这里的灯光曾照亮过多少人的梦想。”

砚舟的笑声震得他胸腔发颤,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还要带他们看我们的拼图墙,告诉他们,空白处的故事,才最动人。”

远处的灯塔忽然闪了闪,光柱扫过他们紧握的手,银戒在夜色里亮得像两颗星。夏星辞想起所有并肩走过的路:青训营的灯光丶手术室外的长椅丶山区小学的黑板丶领奖台的聚光灯……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定格在某一刻的辉煌,是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纪念的模样。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夏星辞被砚舟叫醒。对方指着海面,一轮红日正从浪花里钻出来,把云层染成金红色。沙滩上,孩子们用贝壳拼的队徽被潮水漫过,又在退潮後露出更清晰的轮廓,像个永不褪色的印记。

“你看,”砚舟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带着点清晨的凉意,“新的一天开始了。”

夏星辞望着朝阳里奔跑的孩子们,望着远处调试设备的小徐,望着举着相机的少女,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想起砚舟写在纪念册里的话:“电竞不止是输赢,是让每个渺小的光点,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银河。”

而他们的银河,此刻正铺在眼前——有海浪,有星光,有年轻的笑脸,有握在一起的手,还有那句被海风带向远方的“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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