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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要在这里办,该死,叫人把所有出口封锁住。”
他声音里带着某种神经质的颤意:“我只是几分钟没看住他而已。”
这片场地是牧辛□□心挑选的——开阔的绿地延展到天际线,白色会客室像枚珍珠缀在其间。
沈昕泽:“大嫂也许只是去上个厕所。”
可沈晖星的眼神已经变了,这草木皆兵的架势,倒像是裴寂青下一秒就会跟人私奔似的。
宴会是日暮时分办的,这会太阳已经下山了。
他们在露台的找到裴寂青时,他斜倚在雕花栏杆上,指间一根烟,烟雾缭绕间露出半截纤细手腕力,有一圈淤青,在冷白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有人正俯身为他点烟,打火机“咔嗒”一声脆响,火光照亮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侧脸线条干净得像雪。
裴寂青漫不经心地擡手,将垂落的黑发往後一拨。
这个随意的动作却让他整张脸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眉骨投下的阴影像工笔勾勒的墨线,鼻梁到唇峰的弧度惊艳得让人心惊。
夜风掠过他敞开的衬衫领口,烟灰簌簌从他手心往下落,那点漫不经心的颓唐,反而催生出某种惊心动魄的美。
站在裴寂青身旁的男人,沈昕泽一眼就认了出来——菱悦集团的曾孙严玖,是个仗着显赫家世在风月场中恣意猎艳的纨绔。
此刻他正凑在裴寂青耳边说着什麽,而裴寂青忽然笑了,眉眼弯成月牙的弧度,甚至微微俯身靠近对方。
那姿态亲昵得过分。
沈昕泽心头猛地一沉。
未及反应,沈晖星已经像头暴怒的雄狮般冲上前去。
他一把将裴寂青拽到身後,力道大得让那截细瘦的手腕瞬间又添新红。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严玖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雕花立柱上,额头磕破的伤口汩汩涌出鲜血。
“沈晖星!”严玖捂着伤口嘶吼,“你别以为自己权势遮天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踉跄着爬起来,却只能抵着墙,声音却淬着毒:“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最後半句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是你他妈这个婊子老婆主动来找我搭话的!”
夜风突然静止。
裴寂青在沈晖星身後轻轻“啊”了一声:“你刚才讲的笑话的确很好听。”
沈晖星一把夺过裴寂青指间那支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刺目的弧线。
他擡脚狠狠碾住严玖的胸口,力道大得让对方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而後毫不犹豫地将那点灼热按向他的太阳xue——“滋”的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严玖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空气中炸开。
若不是严玖在最後关头偏头躲闪,那滚烫的烟蒂恐怕早已烙进他脆弱的眼球。
周围的人群像被惊动的蜂群般涌上来,七手八脚地去拽沈晖星的胳膊。
他却只是粗暴地甩开所有阻拦,转身攥住裴寂青的手腕就往回走。
裴寂青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却在经过沈昕泽时忽然擡起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说了句抱歉,毁了成玉的生日宴,眉眼弯起的弧度近乎残忍。
沈昕泽站在原地,看着大哥暴戾的背影和裴寂青飘摇的衣角,喉头发紧。
这些年沈晖星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记忆中的模样——那个永远沉稳自持的兄长,如今活像头被触碰逆鳞的凶兽。
光是这几年发生过好几件类似的事就足以证明,而裴寂青就是那根深深扎进血肉的刺,让他痛,让他疯,却偏生拔不得。
夜风拂过脸颊,沈昕泽忽然觉得,或许他们早就都疯了。
沈昕泽示意侍者将蜷缩在地的严玖扶起,那人的太阳xue还留着狰狞的烫痕,鲜血混着烟灰皮肤上蜿蜒出暗红的纹路,他一边辱骂着一边惨叫。
而另一边,裴寂青被沈晖星粗暴地塞进车里,车门摔上的闷响惊飞了树梢的夜莺。
“怎麽?”裴寂青懒洋洋举起手腕,月光从车窗斜切进来,将他纤细的腕骨镀上一层冷釉般的光,“又要给我戴上手铐吗?”
沈晖星猛然掐住他的下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碾出来的:“裴寂青,你非得要惹我生气吗?”
裴寂青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唇角却翘起愉悦的弧度。
他太清楚怎样点燃沈晖星的怒火,就像方才对严玖那个刻意的微笑,眼尾轻挑时带出的三分风流,都精准踩在alpha最敏感的神经上。
这几年他乐此不疲地重复这样的游戏,看着疑神疑鬼的沈晖星为他失控发狂,是这金丝牢笼里唯一的消遣。
“你又不离婚,”裴寂青忽然卸了力道,整个人软绵绵地靠上车窗,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这几年,只有这个是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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