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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第2页）

于是半夜我起床偷偷摸去厨房找东西吃，灯突然被打开，灰谷兰披着睡衣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而我手里还拿着作案工具——半根法棍，两个生鸡蛋。

这种独特的搭配，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吃。

“饿了就跟我说啊。”他走到冰箱前，打了个哈欠，对着一堆食材挑挑拣拣，“奶油蘑菇汤可以吗？正好蘸法棍吃。”

我没理他，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两声。

哎。

他勾了勾唇，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切蔬菜。片刻之後，锅子里飘出了香味。

“芙柚子，快到你的生日了，今年你想要宝石还是手表？”

“……”

“花园里有新品种的卡特兰了，明天你想去看看吗？”

“……”

本该是两人的对话，彻底变成了一个人的独白。

到後来，灰谷兰也不说了，整个屋子里只有锅子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汤煮好了，他盛进小碗，放到我面前，然後坐在我对面，用小锯子帮我将法棍锯成片。

饿了一天，我觉得这碗汤格外鲜美，但同时又有些唾弃自己，仅仅饿了一天就丢掉了骨气。

要是饿个三天三夜，岂不是让我干什麽都行？

过去我宁愿被三途扔下高楼，都不愿意向梵天低头。现在只是肚子饥饿，就放低了姿态。

望着碗中的倒影，我突然意识到……灰谷兰这是在消磨我。

勇气和意志这种东西，是会被慢慢消磨掉的。前者只是一瞬间，後者却是长期。

我得想个办法干掉灰谷兰。

咚——

是重物嗑在桌上的声音。

我擡起眼眸，看到灰谷兰趴在了桌上。

……睡着了麽？

“要睡你也去房间睡啊，别在这里影响我吃饭。”

我不满地嘀咕，他却充耳不闻。

等我喝完汤时，我推了推他的肩膀：“洗碗。”

他纹丝不动。

“喂，别想偷懒，起来洗碗了——”我摸到了他的脸，一片滚烫。尤其是额头，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吗？”

我刚准备去让管家叫医生，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干掉他的好机会。

……我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去叫了管家。

这个时间维度里的若宫芙柚子没有做坏事，我也不能让她蒙羞。

即便是梵天的干部，也应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由我个人。

灰谷兰陷入昏迷，但他本身并不是这麽柔弱的人。管家叫了医生，很快就有人带着医生匆匆过来了。

我见到了久违的熟人——九井一。

那双不够正直的狐狸眼我始终记得。

比起三途，九井一对我态度还算不错，在医生为灰谷兰打针时，陪我在花园里闲逛。

“兰是枪伤未愈，又被你折腾了很久。”

枪伤……？

完全没听灰谷兰提过。

“……他得罪了不少仇家吧。”我很想幸灾乐祸，但知道他发生了倒霉事，我却怎麽也乐不起来。

如果他是纯粹的梵天兰，那我一定喜闻乐见，敲锣打鼓。

但他是从少年灰谷兰长成的梵天兰，我受到之前的经历影响，始终无法把他当成敌人。

“兰是梵天干部里最狡猾的存在，”九井一轻声笑笑，“灰谷兄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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