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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不爽,说话便也无端带了些刻薄之意:“怎么,怕了?”
先前分明是方清月执意要做他的外室,如今见他得罪的人多了,就怕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单单几个字,听不出沈玉寒话里的语气。
方清月还以为沈玉寒就是正常说话,没怎么在意:“就是觉得你未免有些太得罪人了。”
事实上,她有些担心沈玉寒。
督察院尊,注定会得罪很多人。
前世她被圈养在深宅大院之中,对于外界之事一概不清楚,也并不了解。
但偶尔,也能隔着院墙,听到门外丫鬟仆人们传进来的消息。
那些消息散乱,琐碎,多出自不同人之口。
她也能从中勉强听到有人说,沈玉寒今日又受了什么危险,明日又糟了什么罪。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督察院尊的吗?”沈玉寒闻言,用力捏紧了方清月的下巴尖。
他用的力道极大,方清月的下巴上顿时留下两枚鲜红的指印,隐隐约约传来一股痛意。
她眼底立刻浮现出一层水色,心中不由得微恼:“大人,难道我说得有半点不对吗?”
不过是关心沈玉寒一句,便要受这般委屈。她实在不能忍。
沈玉寒力气越大,牵制着方清月,让她只能抬起头同他对视。
“本王做一日尊,便会得罪一日人。当初既然是你爬了本王的床,那便没有后悔的道理。”
黑色的瞳孔深深地凝视着方清月,眼底写满不知名的情绪。半晌,沈玉寒又道:“你既然是本王的外室,这些东西,你自然也要承担。”
说的话太过难听刺耳,令人心头泛酸。
方清月眼底水色更重,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落下眼泪。
瞧着她这幅倔强的模样,不知为何,沈玉寒心中陡然一软,手指不由得松动一些。
他收回手。
方清月原本便顺着他的手的力道站着,他陡然收手,下巴上的力道变轻。
方清月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沈玉寒原本伸手想扶,瞧见方清月并未摔倒,便干脆收了手。
他脸上神情冷淡:“别做出这幅模样。当真以为本王不会对你心软吗?”
方清月垂下眼,心中有羞有恼。只是她心知沈玉寒地位不低,她又有事相求,自然不能同沈玉寒置气。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您身为建安王,又是督察院尊。民女不过区区一个罪臣之女,又怎会生出这种想法?”
她语气轻柔,说话也温柔恭谨。
沈玉寒心头火气却越来越浓,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何尝嫌弃过她罪臣之女的身份?
倘若当真有一丝半点,方清月自和沈秋年解除婚约之后,他便有理由将方清月一同抓入督察院中。
如今他未尝说什么,她倒是先要和他划清界限起来了。
“你倒是生得一张巧嘴。”沈玉寒冷冷地瞥了方清月一眼,起身便离开。
原本他还想将那黑衣人之事说上一说,让方清月警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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