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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劣有些疑惑:“怎麽了?”
闻冶不说话,只幽幽盯着沈劣,脸上的血迹在晦暗暮色中显得愈发脏污。
沈劣也被那血迹吸引了过去,手指无意识地擡起,又放下。
这时,闻冶突然伸手过来,微凉的手掌覆在他的後脑上,用力揉了揉。
“没什麽。”
他是没什麽,沈劣直接傻眼了。
不是,闻二公子揉自己头干嘛?
闻组长做完之前想做的事,就按照沈组长的话去拾掇了,只留下本人在原地发愣。
过了片刻,沈劣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努力忽视闻冶指腹间薄茧擦过皮肤时卷起的细密痒意,只去关注这个动作本身的意义。
闻冶这人坏得很。
说不定是为了报复他刚才抢战利品的事,故意搞这一出,让他胡思乱想。
也有可能是手脏,拿他的後脑勺擦手。
沈劣想了好几个理由,又不断否决。
视线瞥过拎着段云通脑袋的那名士兵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闻冶莫不是改变主意,又想要他的命了?
所以现在先和他的脑袋打个招呼。
可是闻冶真想要杀他,这两昼一夜是最好的机会,出事了直接推到匈戎人那边就行了。
沈劣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脑勺,心说闻冶不会是心血来潮,想要知道他和段云通之间谁的头更圆吧。
闻冶并不知道,揉脑袋这样的小事,都被沈组长整成了一出头脑风暴。
两天两夜没休息过,幸存下来的九百多名士兵都是一脸疲态。
他让还有力气的人都聚集过来,从中选出精神状态最好的几人赶回大营禀告情况。
剩下的则是在这片尸山血海中,寻找还有气息的同伴。
沈劣也过来帮忙,他和闻冶是场上唯二还有劲儿再打两场的人。
不过因为惦记着闻冶揉脑袋的奇怪举动,沈劣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乱瞟。
活着的人没找到几个,简单包扎了一下,闻冶和沈劣便带他们换到其他地方休整。
大梁军营。
嘉勇公得知这件事时,心情那叫一个大起大落。
若不是他儿子和四殿下阻挡住这两万匈戎人,後果不堪设想。
嘉勇公立即派将领带五千人过去,一是为了接应闻冶的队伍,二是处理战场。
打了两场这样漂亮的仗,闻冶一回去就得到了便宜爹堪称肉麻的笑脸。
“打得不错,段云通一死,永州以外的四座城无主帅坐镇,十有八九会生乱。”
其他将领也极尽夸赞之言。
闻冶身上的百般赞美,好似一面镜子,映照着沈劣此时的无人问津。
他倒是不怎麽在意,甚至还有心情评价这些人的赞扬之语。
太装。
太粗鲁。
这句话上次说过了,没一点新意。
闻冶见沈劣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突然起身,朝他拱手行礼。
“殿下。”
这一声出来,嘉勇公以及其他将领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劣身上。
沈劣有些莫名其妙:“闻将军有事?”
他瞪了闻冶一眼,暗示他别在这麽多人面前发疯。
闻冶微微一笑,温和道:“此次若不是殿下带着弟兄们奋勇杀敌,不顾性命安危,末将也没办法趁机斩杀段云通。”
“这一仗能赢下来,殿下的功劳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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