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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2页）

“你是怎麽查出我的账的！我走的都是合规账单，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黄！”黄铭将谈判桌拍的哐哐作响。

看黄铭情绪激动，一边坐着的赵雷看的皱起眉头，黄铭这摆明了就是不配合，也不知道老板为什麽派季明川一个愣头青过来谈判，他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哪里见识过这种商场流氓。回头别吓出心理阴影了。

赵雷正准备替季明川应付过去，谁知季明川却丝毫不见怯色，气定神闲道:“你不认那要不要报警找个审计师帮我俩断断官司”

还挺中用，赵雷放下心来。

“哼。”

黄铭果然和李部长说的一样难缠，他无赖一样的靠在椅子背上，一双三白眼泛着算计，“小子，你手里拿着我们公司的账单，信不信我告你个窃取他人公司机密，让你也好好吃一吃官司。”

“我没窃。”季明川把文件摆放整齐。

“你个煞笔放你妈屁，老子手底下的会计都理不全内账，你他妈这账本都能拿去给我老板签字了你还说你没窃！”黄铭喷着唾沫星子。

“唉你怎麽骂人呢！”赵雷也拍桌子。

“我他妈就骂了怎麽着！”黄铭长得五大三粗不像个读书的，更像是个地痞流氓，他毫不顾忌的瞪了一眼身为纯种文弱书生的赵雷。

赵雷被吓一跳，但还是咬牙道:“你这是无赖！”

“我踏马就无赖，我流氓本色！”黄铭唾沫星子乱飞。

“我们确实没窃取贵公司的机密，也不屑于安插什麽商业间谍。这账单是我们按照这半年来的投资金额梳理而得，当然，是我按照黄总监的风格做的账，模仿的不错吧。”季明川面无表情的擦了把脸:“你知道这代表什麽”

赵雷还真不知道这账单是季明川做的，他以为是财务总监赵乾的手笔。

“代表什麽？”黄铭不屑的看着季明川，显然不信季明川说的话。

“代表你学艺不精。”

黄铭大怒:“老子他妈本科燕大，研究生财大！你算哪根葱敢说老子学艺不精！你他妈在哪儿毕的业！”

赵雷没想到黄铭还是自己和季明川的校友，他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没毕业，燕大就读。”

“什麽？！你他妈没毕业上这儿过家家啊，你们公司没人了让你个小实习生来和老子谈，我谈你仙人板板！”黄铭觉得季明川是在胡闹，收拾好文件就准备走。

“行吧，不谈你学艺不精，那麽谈谈你赌运不佳如何”季明川示意赵雷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面上。

黄铭狠狠一顿，不敢置信的看向季明川。

“什麽什麽你在说什麽”季明川没和赵雷提前说过这事，他低声询问，“什麽赌运，你在说什麽，小老大，你没和我提前商量啊。”

季明川没有理会赵雷的问题，他将电脑中的一份文档打开，示意黄铭过目。赵雷眼睁睁看着黄铭的表情喜提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後定格在五彩斑斓的黑上。他脸上再也不见刚见面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低声道:“你怎麽知道这些事儿的。”

“这个嘛。”季明川莞尔一笑，气定神闲的靠在椅背上，“这次是真找人窃的。”

“什麽——”赵雷和黄铭同步默契，然後又恶心的互相嫌弃了一眼。

“我找了骇客入侵了你的账户，发现你的资金全部流向澳门赌场，包括你这麽多年来贪污的所有资金，都投进了赌海里。你说你，这麽笨，运气又差，怎麽敢趟赌场的浑水的？据我所知从去年开始你新欠了一笔五千万的巨款，现在你还清了吗？”季明川朝黄铭一擡手，“这下你可以坐下和我好好谈谈了吗？”

黄铭总算收敛了锋芒，重新坐回了座位。他这次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直接道:“给我三千万，还完债後我愿意指认我们老板故意泄露项目机密给李氏。”

赵雷在底下扯季明川的袖子，示意价格合理。但季明川却摇头，惹得赵雷眼睛蹬的比铜铃还大。你还要干什麽？赵雷用眼神示意季明川。

“不对。”季明川合起笔记本电脑，“你不应该只要三千万，五千万窟窿就算你之前贪污填补了三千万，现在也不应该只剩两千万金额，这一年来的利息呢？你不还吗？其实你根本就不打算靠我们的钱还赌债，黄总监，你是打算仙人跳吗？还是在我们和陶二公子间左右逢源？”

赵雷这才反应过来黄铭的话术，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差点找了这人的道。

黄铭没想到季明川思维如此敏捷细微，他下意识认真起来:“小子，现在是你求我办事！你没有质疑我资格的权利！”

“是，我没有质疑你资格的权利，可我正在争取。”季明川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支录音笔，“今晚八点前，你们老板就会听到我们这场谈话的内容，黄先生，除了选择我们，你别无所求。”

“雇人窃取我个人信息和非法采集我录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黄铭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季明川。

赵雷也跟着看向季明川，他总觉得季明川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季明川纵然聪明伶俐，但也在条条框框内，但现在的季明川锋芒毕露咄咄逼人，隐约有些像年轻时候的程英简，做事疯狂不计後果，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不成功便成仁的高风险买卖。

“我知道，你真的敢报警吗？”季明川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今天报警，明天我就会送你进监狱，并且你出狱後还得背负五千万的欠债金额。而我们老板对我不会坐视不理，我最多呆几天就出来了，或许还能欣赏到你最後欠下高利贷被人分尸的美景呢。黄先生，这样一算，我可不亏。”

“你别对你们老板这麽盲目自信。小子，在金融圈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我们这些干财务的。老板在商场里叱咤风云，我们呢？没事儿就算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天文数字，有事了他妈的就得进监狱给那些真正手底下赚钱的人背黑锅。”黄铭咬牙切齿，“你知道我们同学聚会摆几桌吗？两桌，法院一桌，监狱一桌。所以你何必为了你老板沾上这一身骚呢，差不多敷衍敷衍得了，没必要真给那些丧良心的资本家卖命赌他们那些少的可怜的良心。年轻人，这都是老前辈给你的忠告，与其赌他们的良心，你还不如去赌场开两盘，起码还能有点翻盘的指望。”

“我们老板肯定不会这样对我。”

季明川忽然笑起来。赵雷莫名觉得他跟个怀春的少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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