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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第3页）

程英简静静地注视着季明川的眼睛，那双眼睛线条流畅，睫毛纤长，扇动起来像是蝴蝶振翅，漂亮的让人过目难忘。

他语气冷淡道:“季明川，如果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现在能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我要听你亲自来说。”

季明川嘴角的笑容像是一碗凉了的糖浆一样凝固在嘴角。大概半个世纪以後，他松开了抱着程英简的手，脸庞像是一块寒冰，激不起一点波澜。他用一种陌生的声线回复了程英简的问题:“我是谁重要吗？”

“你他妈——”

程英简被季明川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半死，他一把揪住季明川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那个狗杂种，我当年一定会杀了你！让你再也没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季明川的眼神暗下来:“你想我死吗？”

“你说呢！你他妈蓄意靠近我他妈的到底是为了什麽！你骗了我这麽长时间，我踏马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让我变成了个□□的畜生！这就是你的报复吗？！”程英简一字一顿道，“程丶英丶笙！”

“一开始，我是想报复你……”季明川注视着程英简揪着他领口的手，手背上还残留着他当年留下的伤疤。他轻轻地抚摸着那道疤痕，眼神划过一瞬间的柔软，却在顷刻间尽数变为自嘲，“可是，呆在你身边让我觉得安心。程英简，我本来该恨你的，现在你让我怎麽办啊。”

“你他妈说的都是我的词！”程英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恶狠狠道，“说吧，你跟你妈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先搞定程建宇，再来骗我你们母子俩真他妈一招吃遍天下鲜，用同一个套路算计我和程建宇！你们他妈的恶不恶心！”

季明川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但他没有反抗程英简的意思，而是执拗的盯着他的眼睛:“是，我是蓄意接近你，但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放屁！”程英简把手机扔到地上，“里面的窃听软件是狗安装的”

季明川抿唇:“你也可以给我安装。”

“你他妈有病啊，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程英简被季明川诡异的逻辑震撼了。

“我知道。”季明川慢慢逼近程英简，“你当年抛弃我照样犯法。”

“你还说你不是来报复我的！”程英简勃然大怒，“你妈害死了我妈，你他妈好意思怪我送走你！没把你剁碎了喂狗都是我大发慈悲！”

季明川的神情微冷，程英简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一直以来，季明川在他身边都扮演一个乖巧又可怜的形象，偶尔有出格的事也在他能容忍并且喜爱的范围内，直到现在，剥开季明川那层人模狗样的皮，他才窥得其中的冷漠虚僞来。

爱了这麽久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骗子，程英简只恨自己瞎了眼睛。

程英简倏然红了眼眶，他拳头攥的很紧:“我他妈拿真心对你，你就这样骗我！现在立刻滚出我眼前！”

“程哥……”

“别他妈这麽叫我！”程英简嘶吼道。

“你是不要我了吗？”季明川微笑着抿起嘴角，眼底却看不见任何笑意。

“对，以後别让我看到你，不然，别怪我不顾旧情！你就和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吗一块儿呆着去吧，你俩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天底下哪里还有你们这麽配的母子。”程英简锐利的目光扎向季明川，彻底断开两人的联系。

季明川却不为所动，他执拗的盯着程英简的眼睛:“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呵……”程英简嘲讽道，“那是我答应给季明川的，”他嗓音略微低沉，“可你他妈是谁是程英笙，是郑文芝的儿子，是个操弄人心的混蛋！”

可是程英笙也是季明川。

程英简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发现比起生气来，他更痛恨程英笙亲手杀死了季明川，让他这一年来的喜欢和在意都变成了一场笑话。他本以为季明川会是能和他走过很长一段路的伴侣，却不成想，那是一场处心积虑目的不明的阴谋。自始至终他喜欢的人都不存在，像是一张虚假的人皮，捅破了表层，流露出一地恶脓污水。季明川就站在一地狼藉里，嘲笑他识人不清。

“你就不能继续当我是季明川吗？程哥，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可以一辈子是季明川，我不想做程英笙。”季明川的语气带着点讨好和央求。

程英简没有看他，他眉头紧锁:“当时我问你跟李袅见面的事时，给过你像我说实话的机会，是你不珍惜。你有那麽多次机会可以和我坦白，你为什麽不做你非要等纸包不住火了才要追悔莫及吗？我告诉你，晚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程英笙，你会怎麽做，继续爱我吗？”季明川森然一笑，“不，你不会，你只会避我如蛇蝎。”

“你他妈还有脸提爱！”程英简气的险些捏不住手中的烟头，“你跟我……程英笙，你他妈的不正常，是你心理扭曲！像你这种人，你怎麽敢……你怎麽配谈爱的！”

“你就配了吗？程英简，跟我之前你跟多少人睡过，你数过了吗？！”季明川目光阴冷。

“老子跟多少人睡过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真的骗你和我上床了吗？程哥，你好像忘了，一开始说要跟我确定关系的人好像是你啊，程总。”季明川笑意嫣然，他将左手背到身後，悄然摸出了一直藏在袖筒里的针管。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狡辩，趁早滚！我不想再见到你！”程英简丝毫不落入季明川的语言陷阱，坚决让季明川滚出他的视线。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程哥，你可真绝情。”季明川逼近程英简身後。

“我再绝情也比不上你虚僞狡诈……”程英简说的一半的话恰然而止，他感到脖子後面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支已经推完药的针管，一瞬间，他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看着季明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嘴角带着他熟悉的温和笑容。

“你给我打了什麽东西……”

“麻醉剂。”

季明川蹲下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贴心的擦掉他额头气出的汗，，然後紧紧地抱起他，大步朝门外走去，“程哥，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哦，说好了要一辈子呢？你可不要骗我呀。”

程英简又气又急，他伸手想挣脱季明川的拥抱，却发现全身提不起力气，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昏沉起来。他用尽最後力气骂道:“……你个畜生王八蛋。”

季明川却低头吻他惊惧的眼睛，温柔道:“睡吧，你这一辈子都归我。要怪，就怪你当年心太软，没能将我斩草除根，我当时说过，我会记得你，我明明提醒过你的。程哥，我是你亲手留下的後患，现在是你承担恶果的时候了。”

他妈的，季明川这个王八犊子，当年就应该把他送去国外的！

程英简彻底昏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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