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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第2页）

“相信我，我不会再骗你。”季明川将脸枕在他胸口，静静听着程英简缓慢又绵长的心跳，“我这辈子，只因你而産生意义。我请求你，重新把我留在你身边。”

程英简没有回答，他的掌心覆盖着季明川这辈子都无法祛除的伤疤。

或许，

你从未离开过。

这句话程英简没说出口。他的思绪又回到那天地海面上，当他打算留在船上的那一刻，他是想过和季明川一起死的。事後他也惊讶自己的决定，他这样自私利己的人，居然也会甘心陪一个骗的自己血本无归的人赴死。

那时候，他眼前站着的不是程英笙，而是在他身边从少年成长成男人的季明川。如果能重来，在当年的局势下，他依旧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决定，将程英笙送走。但此时此刻，他无法放弃季明川。他可以放弃千百遍程英笙，却没办法真的狠下心割舍哪怕割舍一次季明川。其实他很少宽容，也很少原谅，唯独在季明川身上，他甘愿放下他强硬的态度，放低原则，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总说真心不重要，可不知何时，他那颗总是流淌着计较得失的心也长出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他这半生踽踽独行，立志做个飘零的旅人，却没想到会被一个比自己小这麽多岁的人绊住脚。

这大约就是孽缘，斩不断，理还乱。

“哥，我爱你。”

季明川从口袋里摸出和当初同样的包装，在程英简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躺着一对熠熠生辉的银圈，和以前分毫不差的款式。很多事似乎变了，也似乎从来没变过。

“嗯，我知道了。”

季明川闷声笑了一下，他把指环套在程英简的无名指上：“我总是在你身边偷到安稳时光，这算不算命运垂青我？”

“这算我垂青你，你就偷着乐吧。”

“那你会垂青我多久？”

程英简看着戒指想了想：“大概很久吧。”

“到底有多久啊？”

“问题太多了，我要睡觉了。”

“哦。”

黑夜里，程英简忽然抓住季明川的左手，上面粗粝的伤疤硌得他掌心发疼：“别再擅自离开。”

季明川回握住他的手：“我会在你身边呆到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曾经那些偏执和疯狂的手段，只会心将越推越远。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1】

真正的爱也从不是占有。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2】

清晨的日光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对戒熠熠生辉。窗外晨光大好，麻雀叽叽喳喳吵闹着，季明川在程英简指节落下一个吻。

他将如江海般永不止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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