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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 人与疯狗（第7页）

杜青棠抚平卷皱的书角：“你能凭自己的努力考入书院，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荣幸？”

傅文转念一想也是，上次回村，大家对她客气了许多，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不要说因为杜青棠的缘故，许多书院的学生和平民百姓慕名而来，杜记小食摊的生意都变好了。

今天没课，两人边走边闲聊，回到寝舍後洗漱，吃完早饭直奔文会现场。

天气寒冷，文会在室内举办，曲水流觞，丝竹悦耳，清苑书院的读书人汇聚于此，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既是文会，自然要展示文采。

有的人当场作一篇八股文，有的人则写诗作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杜青棠的短板在诗赋，经过这些天的强效训练，自觉有了进步，打算赋诗一首。

构思的时候，她想到书院开课的前一天，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後，一首《村日》一气呵成——

“天高云悠然，推窗观青山。闲花香庭园，溪旁寒生烟。”【1】

赋诗一首写于纸上，杜青棠将其上交，以供上首的县令大人评赏。

室内燃着炭盆，又人数衆多，杜青棠摸了下蒸得滚烫的脸颊，提议道：“里头闷得慌，不如出去透透气？”

傅文正有此意，她不善言辞，甚少与人辩论，看其他人辩来辩去没什麽意思，索性出去遛弯。

出了门，不远处有一方池塘。

杜青棠和傅文往那边去，沿岸行走，一边探讨昨晚的那道算术题。

说到激动处，斜旁插入一道声音：“不知羞耻挣同窗的钱，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连夜滚出书院了。”

不用回头，杜青棠就知道他是谁。

傅文撇嘴咕哝：“真是个讨厌鬼，嘴上不积德，难怪磕掉牙。”

杜青棠轻握傅文手臂，将她安抚下来，循声望去，谢光立在假山旁，正一脸不屑地看她。

“凭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脸，且同窗们都是怀揣着善意前去，杜某铭感五内，只可惜谢同窗可能永远也无法亲身体会到这种感觉。”杜青棠似笑非笑，“比起逞口舌之快，恶言相向，谢同窗更应该凭真本事让人心悦诚服，否则杜某会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疯狗。”

先是嘲讽他人缘差，之後又骂他是疯狗，谢光勃然大怒：“杜青棠，你找死！”

杜青棠早就想骂他了，看来物理攻击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还得配合精神攻击。

还要再骂，有人朝这边狂奔而来：“杜同窗，傅同窗，原来你们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来人是啓蒙丙班的学生，他喘着气，语速极快地说：“县令大人十分欣赏你们的诗作和八股文，想要见见你们。”

谢光脸色微变，杜青棠竟然已经博得了县令大人的青眼？

那他还能让她滚出书院吗？

“谢同窗自便，杜某还要去见县令大人，先失陪了。”杜青棠拱手作揖，与谢光拉近距离的同时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牙补得不错，建议下次还找那位补牙的匠人。”

说罢，拉着傅文扬长而去。

谢光：“......”

下次？

什麽下次？

绝没有下次了！

“该死！杜青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山长！山长！”

稚嫩的童声由远及近，身着蓝白书院服的小童气鼓鼓地抱怨：“县令大人都来了，您怎麽还在这里钓鱼啊？幸好县令大人提醒，否则我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您。”

“他倒是了解我。”姚玄轻敲小童的额头，“没大没小，看在今天我心情不错的份上，饶你一次。”

小童嗷嗷叫着捂住额头：“山长心情好是因为文会吗？”

“非也。”姚玄收起鱼竿，不疾不徐起身，“旁观了一桩妙人妙事，甚觉有趣。”

“妙人妙事？”

小童左顾右盼，只看到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

“走了。”姚玄从两人合抱粗的老树後走出，一手鱼竿一手鱼桶，健步如飞。

小童小跑跟上：“等等我呀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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