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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099 一枪爆头（第3页）

宫女对杜青棠的事迹有所耳闻，很是佩服她，唯恐她误会，赶紧解释：“跟奴婢没关系，您的母亲下红不止，大夫说有些年头了，身体亏空得非常厉害。”

“她还被人下了毒，大夫说治不好，只能用药拖着，没想到奴婢熬个药的功夫，她就......她就......”

杜青棠捏了下掌心，烫意仍在，喉头滚动两下，声线平静无波：“我能进去看她一眼吗？”

“当然可以，奴婢等人已经为她穿戴整齐。”宫女觑了眼杜青棠，小声道，“杜大人节哀。”

杜青棠没说话。

元氏骤然离世，她并不觉得悲伤，反而有些庆幸，她的地盘不会染上元氏的气息。

她只是......

只是有些感慨，有些恍惚。

元氏从未给予她母爱，反倒是她的苦难大多拜元氏所赐。

元氏是压在孩提时期的杜青棠头顶上的一座大山，也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祸害遗千年，杜青棠以为元氏会像前世那样寿终正寝。

没想到元氏刚四十出头就死了，死前下红不止，还被人下了毒。

下红不止估计是因为高龄怀胎，小産後没养好身体，落下了病根。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儿子，把自己搞成这样，也只有元氏了。

至于下毒......

多半是戚赫明的手笔。

除了他，没人会用这麽阴损的手段残害一个妇人。

“杜大人，您请进。”

杜青棠走进屋，宫女已经为元氏梳妆整齐。

一头白发梳成发髻，别着一根银簪，深绿色的短衫长裙包裹住她瘦削的身体。

元氏躺在那里，睡颜安详。

不会再对她指手画脚，也不会再对她恶言相向。

挺好的。

杜青棠只看一眼就离开了，派人准备棺椁，去城西民宅把元氏弄回来，孤身一人入了宫。

庆元帝已经得知元氏逝世的消息，等杜青棠进来，他先发制人：“国事大于家事，娄山关外十万齐军虎视眈眈，杜爱卿，朕特许你不必为母守孝。”

杜青棠：“......”

话都被庆元帝说了，杜青棠本身也不愿意为了元氏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便顺水推舟应下了。

“是，微臣谨遵陛下圣意。”

杜青棠行了一礼，又道：“陛下，先前微臣出宫，途中遇见了首辅大人。”

庆元帝一早便收到了消息，但他佯装不知：“哦？曹爱卿这会儿不在内阁当差，怎的去了宫外？”

“微臣不知。”杜青棠言简意赅道，“首辅大人说，他可以让我当次辅。”

并不知道他们两人谈话的庆元帝：“......”

为了拉拢杜爱卿，曹渊可真是豁出去了。

虽然老二被贬为庶民，但庆元帝目前不打算动戚濂茂。

戚濂茂有城府有手段，虽不敌曹渊，但也能制衡他一二。

除非找到比戚濂茂更合适的人选，否则庆元帝不会撤去他的次辅之位。

庆元帝难得语噎，默了默才开口：“不必管他，反正你明天就要离京了。”

然後又挥了挥手：“没什麽事就回去吧，你母亲的丧事也需要人操持。”

杜青棠恭声应是：“微臣告退。”

清瘦的身影拾级而下，庆元帝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她倒是聪明了一回。”

福瑞早就想笑了，这会儿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庆元帝看过去，他赶紧捂住嘴，憋笑道：“陛下，杜大人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呢。”

庆元帝不置可否。

按照戚赫明的供词，哪怕是前世，杜爱卿也只活到二十六岁，便被迫饮鸩而亡。

庆元帝目光悠远，越过高高红墙，望向远处的重楼叠阁，语气怅然。

“封建礼教吃人，连朕这个九五之尊都被困在牢笼里，处处受限。”

“且看着吧，看她能走多远，飞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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