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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闻言讪讪,“女郎心思玲珑,自是瞒不过你。”
岁宁问:“公子今日携我来此,也是作挡桃花之用?那我可真成了阻着姜夫人相看新妇的罪人。”
宋聿笑言:“正有此意。”
岁宁暗自腹诽,权贵之家出浪子,却也出情种呢。至少在这件事上,同陆延生也算势均力敌了。
净山路远,佛前却乞真心
“这便是——公子要我办的事吗?”
“不若如何?”
岁宁难免讶异,分明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明面上却只揪着些琐事。她倒想在这府里窥些有意思的秘密,奈何身边人亦步亦趋。
她又试探道:“公子是否知晓,陆氏在宋府安插的细作?”
宋聿不以为意,“你不就是麽?”
“”岁宁略恼,“那除我之外的呢?”
宋聿轻笑一声,悄言道:“早就是死人了。”
岁宁回首看他,此人依旧一笑如春,声若温玉,却令人不寒而栗。
从前,他是害怕死人的。
当年之事总归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芥蒂。
于是岁宁又清醒地意识到,他已不複年少,绝无可能再将一颗纯粹的真心捧献于她。
能在这建康城,乃至荆州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怎可能心慈手软,又怎会毫无野心。
姜夫人由侍女搀扶着走过廊桥,与一衆年轻女郎于檐下赏花。宋聿与她遥遥对视一眼,唤岁宁道:“走吧。”
岁宁问:“到哪儿去?”
宋聿道:“去寻个清净地,省得有人扰了你的兴致。”
看到廊桥上的紫衣妇人,岁宁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看来这麽些年,他的芥蒂从未消减。
岁宁调笑道:“指不定她身边有公子未来的新妇,不亲自去相看相看?”
宋聿面上瞧不出什麽情绪,只道:“既如此,叫你来有何用?”
岁宁不敢答话,默默跟在他身后,沿着曲折的石桥穿过满池凤荷,来到幽篁掩映的竹亭之中。
尘世徒繁华,唯有此处清幽。
宋聿在琴桌前落座,擡眸看她。
“今日不谈交易,可否?”
岁宁反问:“若无交易,我为何要来?”
宋聿低眉信手抚着琴弦,一语未发,似是在替她惋惜。
思及那日的泠泠琴音,岁宁问他:“那日公子是否也在揽月坊?”
宋聿神色淡然,“猜都猜到了,何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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