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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
盯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男人半晌,林婉见他似乎醉酒难受,只得起身去浴室用毛巾拧着水替他擦拭。
浸过凉水的毛巾一点点拂过男人的额头,脸颊,林婉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打量傅修怀的面容。
过去见面总是匆匆一瞥,她模糊地判定那个房地産老板是个英俊男人,又模糊地判定男友的小叔是个儒雅好性子的长辈,哪怕莫名和男人成为夫妻,林婉也没好仔细看过他。
双眸紧闭的傅修怀躺在床上,也许渐渐睡了过去,醉酒的品相倒是相当良好。
锋利的下颌线在仰躺中仍旧凌厉,衬得剑眉星目的气质越发突出,林婉手中的毛巾缓缓擦过男人高挺的鼻梁,再一路往下停在他隐有青茬的下巴。
目光落在男人紧闭的薄唇,酒後泛着淡淡的红,柔软却又强硬...
林婉回忆起一些画面,猛地收回视线,正要起身将毛巾挂回浴室,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男人使了几分力道,林婉便半撑在他身上,不见傅修怀醒来,行动却受限。
稍稍用力挣扎,男人却跟着紧了紧力道,林婉怀疑这人是酒後睡着犯糊涂了,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
林婉对傅修怀的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脸,因为很少会直面仔细打量,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男人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他这个人一般刚硬有力。
此刻掰着男人的手指,林婉捏在他骨节间稍稍用力,却突然被灵活的手指抓住,修长手指缠绕,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林婉擡眸望去,见傅修怀缓缓睁开眼,一时惊喜:“你醒了?赶快去洗个澡再睡一觉吧...嗯?”
男人半撑起身,与林婉四目相对,酒後似乎有些迷蒙的双眼就这样专注地看来,看得林婉眼都不敢眨,不知道这是什麽喝醉酒後的路数。
有人喝醉酒会耍酒疯,有人会变得话多,有人会闷头大睡。
傅修怀似乎不太正常,就这麽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许是听见了自己的心事,傅修怀终于动了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薄唇轻啓念念有词:“毕业去庐山,倒是很罗曼蒂克...”
林婉不清楚傅修怀怎麽听到了自己和傅明俊的谈话,她来不及回应什麽,便被欺身上前的男人堵住了嘴。
喝醉酒後的傅修怀确实不正常,就连亲吻也变得不正常。
林婉推了推他,没法撼动,只感觉到男人一点点吻在自己唇瓣,轻轻地咬,耳鬓厮磨,每一个动作都无限拖慢,就连他在唇角啄吻数下後终于撬动唇舌的动作也极其缓慢,慢到林婉心中发痒,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拂动,撩拨不去,也阻止不了。
男人的唇舌有力,此刻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化身绕指柔,像是在折磨人一般慢慢地含吮,舔舐,林婉哪里受得了这些,只觉得全身都紧绷起来,刚要大力推开男人,就听他含着自己黏糊糊道:
“傅明俊倒是记得清楚,你也记得清楚吗?”
像是被人捉奸似的,林婉有些心虚,片刻後却又委屈,她又什麽都没做。
想不想回答都不用回答,男人并没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一阵阵的酒气在两人呼吸间交换,似乎也让林婉迷醉,意识渐渐模糊,所有的感官集中在唇舌间,黏腻纠缠的声音落在耳畔,令人不自觉揪紧了床单。
呼吸急促,快令人喘不上气来,林婉嘤咛着推了推男人,这才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要将刚刚被狠心夺走的空气都弥补回来。
“你,傅修怀,你不要借酒装疯!”
林婉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眼含春情,眼尾微微泛红,厉声控诉时樱唇红润,唇瓣上还有纠缠後泛着的潋潋水光,诱人采撷,就连那刻意严肃的愤怒声线也因为动情变得暗哑,勾人。
“婉婉,你还是不会骂人。”傅修怀坐起身,一手揽住林婉,又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和喝醉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
林婉面上发烫发热,头一回觉得这男人竟然这麽没脸没皮的,感受到他或轻或重地咬上自己的唇,不甘心地回咬过去...
男人的笑意在胸腔流泻,带着明显的愉悦:“很好,现在进步了,会咬人了。”
傅修怀轻轻捏着林婉的下巴,又往红唇贴了上去:“再咬一下...”
“唔...”林婉被男人慢慢吞吃,想回击般再咬他一下却也只是送上门去,反落得自己的身体被他一下亲一下咬得越发难受。
“以後要去庐山,我们一起去,嗯?”傅修怀眼中发狠,嘴唇却很温柔。
林婉晕乎乎得点头,哪里还有什麽心思管庐山旅游。
她深刻地体会到,和喝醉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现在只能顺着他。
......
次日,元旦假期後回到工作岗位的职工们叽叽喳喳话家常,对于新历又一年,总还是有几分感慨。而更多的则是盼着下个月过年,张罗筹备年货,家人团聚。
这几年,陆续有人往南边跑,去打工的,去做生意的,无外乎两个字挣钱,过往总是一家人在一处,现在南来北往多了,过年团聚便成了最大的期盼。
林婉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耳畔不断飘来张家长李家短,笔尖一顿,也想着快过年了。
林婉对过年的心情很是复杂。
九岁以前,她和其他小孩儿一样最盼着过年,过年的时候,父母会从城里回来,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可九岁那年在年夜饭桌上听到父母要将自己过继出去,不要自己了,林婉从此便有些怕过年。
起初十岁丶十一岁...那几个年头,林婉在过年前後几天总爱做噩梦,不过她谁都没说,等时间长了,刻意的遗忘渐渐缓解了情绪,林婉才慢慢回忆起来过年的一些开心事。
高考考上江城大学後,每年寒假放假後都是自己回林家村过,今年这情况,怕是难。她甚至怀疑这肚子会不会过年那几天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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