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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缓缓沉入远山,天际残留一线微光,像一块蜜糖在舌尖融化。
天色渐暗,温漾谨记余若音叮嘱她得早点回家。
可她不熟悉路,心里又急又乱,便想沿着白容川的方向走,希望能追上他解开今天的误会,再顺便蹭个车。
毕竟没什么人性的反派更擅长的是将一颗趁手的棋子利用到极致,直至其价值耗尽,因此温漾也相当有自知之明地认为白容川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她。
她刚迈开步伐,却又被沉初棠揪住后衣领,一下子拽回到了原地。
被当成物件般推来搡去的任谁都不会高兴,温漾甩开他的手,眼底浮起一层愠怒,“你做什么?”
沉初棠面容一僵,手指不自然蜷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看她为了那个废物私生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就异常不痛快,大概是没侮弄到她的缘故。
他为自己找了借口,“你走什么,不是要我给你好处?”
温漾略感诧异地看向沉初棠,似乎不相信他真会履行承诺,淡淡道:“只要咱俩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好处。”
提出的要求简简单单,惹得沉初棠哼笑一声,掩盖了内心燃起的滔天怒火——
砸断了他手臂、在老爷子耳边嚼舌根、惹他不痛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好事,都是他大度的懒得去计较,可这女人竟先跟个没事人似的,仅想用一句“井水不犯河水”轻飘飘揭过,开玩笑呢?哪那么容易?
沉初棠气极下冒出一个极为荒诞的想法,这个想法令他身躯一震,所有的怒火几乎顷刻间熄灭,他耐住心中的激荡,面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可以,等会儿上面吃烧烤,你留下来给我烤完肉再走,我就答应你。”
周知礼替聂云谦送了车后,一路上很是兴奋,“这车够帅的啊,不愧沉少,出手就是大方!得亏你技术也厉害,没让那杂碎把车撞坏,不然麻烦可大了。”
聂云谦换回了常服,耳边的滔滔不绝他无意理会,只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宛如旁晚的一缕凉风,了无痕迹的。
周知礼同聂云谦的关系比沉初棠亲近多了,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玩伴,但说是好玩伴,实际上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跟班的味道,因为周知礼的父亲是聂家家主的下属,所以他从小就被教育要照顾好这位金贵的小聂少爷。
聂云谦是个什么性子,周知礼再清楚不过,对他的冷漠回应并没有产生丝毫不好的情绪。
这人说好听点是受欢迎的高岭之花,说难听点是天生的感情薄弱,除非涉及到他自己的爱好领域,否则这人通常都是一副冷淡疏离的姿态,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比如现在。
“那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当聂云谦问出这个问题时,周知礼想果然每个人都有一颗热衷八卦的心,像聂云谦这号冷冰冰的人物也不例外。
“啊,你没看出来吗?她在追求沉初棠,是不是很好笑,喜欢的人,哎,怎么说呢……哈哈哈哈。”
针对温漾今天的所作所为,周知礼率先想说她可能是沉初棠的舔狗,但用舔狗一词来形容勇敢追爱的女孩子貌似不太礼貌,于是他便改口说的委婉了点。
聂云谦又沉默了,他觉得不好笑。
两人乘电梯来到露台,目睹了这样一副光景。
沉初棠单翘起条长腿坐在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认真烤肉的女孩。女孩左手托着盘子,右手持着夹子,从无烟烤盘上随意夹起两片肉装好盘后,递给了沉初棠。
“好了,吃吧。”
沉初棠垂眸扫过盘子里那两片冒着油光、半生不熟的肥肉,嫌弃地直皱眉,“你想毒死我是不是。”
温漾神情认真而无害道:“我以为你们有钱人吃肉都吃叁分熟的。”
真被沉初棠说对了,她就是故意的,但她才不稀罕他的命,最好是他吃下能跑叁天的厕所。
“要不去重烤,要不我把桌上的生肉全塞你肚子里。”
沉初棠露出个森冷残忍的笑,撂下这句话起身走开了。
温漾立即拉下了脸,她真想不通小时候乐意给她当狗遛的人,长大怎么还越往狗的方向靠拢了呢?
“你还好吧?”
温漾在心里骂沉初棠骂得正火力十足,耳畔蓦地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
她歪头一看,发现皮草男就站在她身侧,接着她又注意到他身后的男人,手一松,夹子掉了。
她不好。
非常不好。
聂云谦怎么也在这里啊!
不对,前几天她没找回记忆的时候好像在酒楼里也遇到他了,她还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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