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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鹤为说:“要提前在两岸烧湿草。但是烟太大了,怎麽才能不被他们看到?”
晏熔金和他面对面躺着,但被他用师长的眼神逼视,一时有点受不了,于是一边羞愧道“不会”一边翻动身体,想转过去不看他。
结果被屈鹤为按住了腰。
还挑眉问他:“答不上了就跑?我是这麽教你的?”
晏熔金眉毛一撇:“我受伤了,你让让我......”
屈鹤为勾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跟前一拽,眼睫毛几乎搔着他的面颊。
“回回吃堑回回饱,跟个貔貅似的,光顾着吞了什麽也没得出来?这样多回了,想事情还不肯周全?”
晏熔金把脸扎进他胸前:“去非——我肩膀痛丶好痛......你直接告诉我该怎麽办好不好?”
屈鹤为“呵”了声:“再赖?”
但手臂倒是收紧了。抱着他,鼻间一股草药味,又心软了。
“《农书》里写过:把马粪和湿草混着烧,烟就淡了,‘五里外不可查’——知道了麽?”
“知道了,好去非,没有你我怎麽办阿——”
屈鹤为被他喊得立了一身汗毛:“没那个劲儿,就别乱喊,陛下,当心被趁人之危。”
晏熔金老老实实“哦”了声,又不死心地犟:“我就不信你乐意‘趁’,你懒得很......”
被看穿的屈鹤为:“......”
“小和。”
“嗯?”
“睡觉。”
晏熔金又往他怀里拱脑袋,像个钻子——显然是把他当木头板板了:“不要!你和我说说话,去非,我痛得睡不着。”
屈鹤为忙活大半夜,是真困了,阖着眼吩咐他:“说。”
晏熔金憋了半天,冒出来句:“去非,你有什麽愿望吗?”
屈鹤为抱着他,觉得很暖和,随口道:“死了想跟你窝一块儿。”
“说正经的呢!”
屈鹤为只好睁开眼,朝京城的方向擡了擡下颌:“想回到那里去——”
“京城?”
“不。”
“两百年前的大业,明睿帝年间的世道。”
“......”
晏熔金沉默片刻,牢牢抱住了他,像是给承诺上火漆。
他说:“我给你。”
水战僵持了十五天,终于等到引敌入“鬼吞口”的那天。
屈鹤为压着防风帽,昂立船头,脚下破开水浪的感觉愈发激烈,渐渐船身在酣战中摆动起来。
他同身侧的将领对视一眼,吹响了战哨!
那十只火舫立即从两旁蹿出,以玉石俱焚之势撞向敌舰!
敌军不料有此变故,惊慌失措,哀嚎被翻滚的热浪吞没,待滚滚浓烟散开,蔺知生的战船与兵力已折损十之七八。
乾军奋起直追,直逼得他们节节败退。
一切都如晏熔金与屈鹤为计划的那样。
然而在即将渡江丶胜利在望时,却遭到蔺知生的反扑猛攻。业军采用极惨烈的撞船之法,意图拽他们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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