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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当是再无指望,闭着眼睛默默垂泪。
谢阿丑打断他:“你如何证明?”
男子道:“……你尽管去看,云儿左手肘内侧有一道伤疤,是小时候跟我放烟火不慎烫伤的,颈後还有一红痣,下生就带着。”
林故渊走到女子身前,躬身道了句得罪,挽起姑娘袖口,果然看见左手肘处一道浅浅疤痕,再去查验女子後颈,也如男子所说一般情状,他和谢阿丑相视一眼,尽皆愕然。
男子道:“你们信了吧?”
谢阿丑的眸子暗沉沉的,收敛了方才的轻薄模样,却不答话,反问道:“史可追为人一向如此吗?”
那人一愣,见谢阿丑神情严肃,并无欺辱他的意思,便摇头道:“并不,史二庄主醉心武学,原先从未听说有这等荒淫之事,从他开始纳妾进门到现在,也不过两三年吧。”
谢阿丑点头道:“我再问你,娶进来的姑娘可否在庄内露面,参与过此事的家奴又都在何处?”
“你问这些做什麽?”
谢阿丑道:“你好生答话,我为你们指条明路。”
男子愕然,依他的话回想一番,道:“倒是再未曾见过那些女子,但这西院分外院和内院,女眷都在内院居住,深宅大院的,见不到也是寻常……”
他眉头深锁,也觉得异样,道:“史家兄弟极重视名声,二庄主的隐疾全庄上下讳莫如深,敢提一句的立即处死,要不是今夜轮到我做这禽兽之事,我也不会知晓内情,至于其他哪位护院曾参与此事,可实在不知道了。”
谢阿丑不置可否:“你们风雨山庄,经常处死人?”
“那是自然,史家上上下下近千口人,家法规矩极严,明里暗里的处置一两名下人是常有的事……”
他突然听懂了谢阿丑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话想下去,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道:“你是不是怀疑丶怀疑那些姑娘和家丁都……”
“我只是揣度。”谢阿丑冷冷道,“抛去家奴不提,单说这妾室,每月娶回一个,两三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人,风雨庄是武学世家,妇人家不怕抛头露面,难道这麽些个女子从不出来走动?我猜测,这窥淫之疾怕也只是幌子,今夜无论你从与不从,事後史可追都要杀你们灭口。”
那人额头冷汗直流,再不说话,翻了个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林故渊和谢阿丑连连磕头:“两位大侠,我妹子年纪还小,求求你们救救她!”
林故渊早听得怒火中烧,再不犹豫,上前三两下解了他手上绳索,那人奔向石台,紧紧攥住女子的手,目光大有怜惜哀恸之色。
谢阿丑跟过去,让他退至一旁,将那女子扶坐起来,对林故渊道:“‘日月相推,而明生焉’,昆仑派《明生心法》到底有甚高明,我倒是想看看。”
他见林故渊不动,一皱眉头:“你不是要用内力为她驱散药力吗?还愣着做什麽?”
林故渊翻身上了石床,在女子背後盘膝而坐,双掌抵住她後背,将内力缓缓灌注进她体内,很快,女子苍白的脸泛起红晕,额头丶鼻翼丶後背皆布上一层细密汗珠,药物毒性随汗水从体内尽皆催逼而出,女子哇的吐出一口秽物,突然睁开双眼。
那男子大喜过望,颤声道:“云儿妹子!”
云儿怔怔地望着他,来回端详,突然喊道:“哥哥,真是哥哥!”
两人多年未见,乍一相认,禁不住喜极而泣,谢阿丑却不耐烦这兄妹相认的场面,从背後将两人一推,嫌恶道:“走吧走吧,趁史可追还没来,赶紧逃命去吧。”
两人朝林故渊和谢阿丑各磕了个头,拉着手就要走,几步之後又折了回来,道:“两位大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认识出去的路,不然等史二庄主回来,发觉人去楼空,岂不连累了两位?”
林故渊听他说得有理,便要答允,谢阿丑看看他们,又回头看看那座空荡荡的石台,若有所思:“你们先走,我有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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