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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真理普照大地 他那里很大只（第2页）

忽然，那对浑浊的眼球动了动，眼皮微微一颤。

紧接着，灰蒙蒙的双眼突然被重新点亮。脖颈僵硬动动，凝滞的空气里，灰发男人喉结滚动，脖颈处盘根错节的紫黑血管竟如同退潮般，从狰狞的凸起逐渐变得平坦。

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自死寂中苏醒，眼球机械地转动着，看向周围的林地。

饿。他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饥饿正化作千万只虫蚁啃噬着内脏。

他需要吃的。

雾气彻底离去，风雪须臾再至。身後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滴答的水滴一点点落下，直至将要滴落在他肩上。

灰发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凭借本能向後伸出双手。

——撕拉。

血肉撕裂的声响惊破死寂。灰发男人身後，看不见的怪物应声被无形力量撕扯成两半。

紧接着，空气中响起咯吱咯吱丶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终于获得能量，口齿间还在回味须肢触感，灰发男人得以思考。

他低头看看自己，又看向周围僵直的尸体，空洞的眼神缓缓转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展现出神采。

不知什麽时候，身後又传来簌簌的声音，先是由远及近，紧接着陆陆续续停留在他身边。

我是谁？灰发男人这样问自己。

我是伊戈尼姆。他很快本能得到答案。

那——视线转向周围，对上紧紧挨着他的一圈圈尸体与白骨们，他再次询问：你们是谁？

嘎吱嘎吱。白骨张开嘴。

或冻死丶或被怪物吞吃，又或窒息而亡……数百具尸骸同时张开溃烂的嘴：

我们是你的眷族。

话音未落，鲜活血肉以肉芽般蠕动姿态自下而上重新将白骨填满；僵直的尸体重新变软丶缺少的肢体骤然新生。

几个瞬息之间，所有人都重新活了过来，目光从尸体的阴冷变成生人的灼热。

“老大。”其中一个人叫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老大”是什麽意思。

伊戈尼姆没有任何记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数十人。他们也同样直勾勾地回望。

一阵自心脏而来的空虚里，他直觉要做点什麽以了解现状。然而在找出衣间夹层里事先藏好的牛皮本之前，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突然刺入鼻腔。

鼻翼剧烈翕动，银色瞳孔瞬间放大成深深的漩涡，他野兽般四处嗅闻着，疯狂捕捉香味的来源。

很快，他循着那缕即将消散的气息一把扯下身後斗篷。

痴迷地深深将脸埋进去，他贪婪地吮吸着残馀的气息，脊背因战栗泛起层层涟漪。

……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

即便它离开主人的时间已久，其上面附着的气味已经淡到几乎不可闻见。然而伊戈尼姆刚好长了一个非常特殊的鼻子。

他嗅着其中的味道，眼球不断震颤着，心脏终于开始快速跳动起来。

死之前还包裹着他的味道，很香很甜，肯定来自一个足够特殊的人。

病态的执念不知从何而起，却迅速填满他的大脑。

他要找到他。

倏然从斗篷间擡起头，伊戈尼姆唇角如鲨鱼般勾起，目光直直地看向被树影遮挡的天际。记录前几次记忆的牛皮本被他随意抛在雪地里，一脚深深踩进积雪中。

死後就消散的记忆，看来也不是多麽重要。重新复活後，他已经有了新目标。

视线垂落，他扫过面前黑漆漆的一片人影。

“找到他，抓住他——”

他下令。

烛光随风摇晃，在书面上投下闪烁的光影。

丝毫没有意识到千里之外，正有人上瘾般死死攥紧他被迫遗落的衣物，路砚舟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写下一串简化字符。

长桌的另一边，空着的椅子被拉开。

西奥多缓缓坐下，先是不引人注意地朝他这里投下一瞥，紧接着飞快移开视线，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容。

像蝴蝶犬。路砚舟在心中评价。

不过比蝴蝶犬更精致一点。

619在脑海里咳嗽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不知怎麽的，愈发人性化起来，路砚舟深切怀疑系统是小说看多了——电子音响起：「不不，相信我，任务者，他会比那大很多。」

“嗯？”

「他会长得非常非常大只。」系统顿了顿又补充，「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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