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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真理普照大地 初始之龙（第2页）

“我不想死。”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们都只想活着，好好活着。”

海风吹起他黑色的长发，阳光中，他的表情令人看不真切：

“逃避是没有用的，示弱也无法抵抗即将到来的洪流。”

“你……”伊戈尼姆下意识追上前，却被路砚舟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我会站出来，带领所有想要活下去的人迎战。”他的音量并不高，却清晰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和我同行麽？”

……

船长说他们会在下午抵达自由港，果不其然，正午的阳光还毒辣地晒在甲板上，港口的轮廓便已在远方若隐若现。

传说这里是巨龙入海的地方。

一片龙鳞坠落陆地，赋予这片土地风雨不侵的庇护。往来船只发现这一特性後纷纷停靠聚集，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一个独立于任何国家之外的贸易城邦——自由港。

作为北原之地最大的港口，自由港内来往船只衆多。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身边就经过了大小不一的数十只船。有趣的是，它们船首或船身上无一例外都有着龙形的标记。

“据说初始之龙陨落後，其馀龙族也很快消失。”路砚舟遥望远方港口，“它们在世上存在的时间太过短暂，以至于很多人并不相信龙的存在。”

“越是强大的生物，越有其无法控制的弱点。”伊戈尼姆抱臂站在他身边，等他投来好奇的一眼，这才继续，“初始之龙有漫长的生命和强健的心脏，然而有一天，它遇到了一个特殊的人。自此，它的心脏逐渐柔软起来。”

“等到失去对方的时候，心碎的龙自然也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他说这一切的时候声音淡淡的，似在阐述亘古不变的真理。

“初始之龙真的死了吗？”路砚舟对这件事还有怀疑，“书中记载它死後化作白骨，然而如此庞大的骨骼，不可能目前为止从未有人见过。”

“死透了。”灰发男人垂眼，指节在船沿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

“它死後分成了三部分。纯洁的灵魂常年在大陆上游荡；邪性的欲念则随风散落各地。”

“它的血肉滋养大地，化作山川与河流，唯一剩下的骸骨在漫长日月中重新生出神志。”

“它不认为自己是龙，所以变换形态，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心中微微一动，路砚舟好奇地看过来：“你为什麽对这一切知道得如此清楚？”

伊戈尼姆愣住片刻，随即，他茫然又坚决地：

“可能上辈子听过，觉得很重要，就记下来了。”

……

在北原之地的所有种族里，吟游诗人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矮人。

当他被捆绑着押解往国王面前的时候，这种想法达到了巅峰。

铁脊岭的矮人王国深藏于山岭之下，整座王城都是用铜铁等金属打造的。

庄严高大的王座伫立在线条坚硬而具有冷感的大殿中，一队队身形结实的矮人战士站在王座两侧。押解他们的大胡子矮人上前，站至王座下方与国王耳语了什麽，年轻的国王闻言垂下眼，不咸不淡地瞥了大殿中的一人一鸟一眼。

那是一个极为威严的矮人，即便身量不高，也能称得上相貌英俊。

国王戴满宝石戒指的手向下一挥，王座边年迈的矮人便高声斥问两人的来意。

“好好回答，”押着他们的士兵踢了伊瑞里得一脚，“否则就把你们丢进国王的矿场里！”

西方的矿场已经塞了太多误入的兽人，又或是心怀不轨想寻找王国踪迹的人类，多他们两个也不多。

遭受这样粗鲁的对待，吟游诗人却依旧风度翩翩。

不着痕迹地将圣子小雀护在怀里，他优雅地行了个大陆通用礼，温声朝王座上的铁脊岭国王问好。

“尊贵的提尔王，我向您表示沉重的哀悼。”他的一句话引起了大殿上所有矮人的怒视，押着他的士兵更是用力一按，几乎要将他压在地上去。

提尔眼中精光一闪，向外挥挥手，王座边的战士向地下重重一顿斧子，下方躁动的矮人纷纷噤声。

吟游诗人得以再次说话。

“我自戈加库姆而来，为陛下带来您的同族覆灭的消息。”按照他们提前商讨的方案，伊瑞里得三言两语描述了他在熔炉之城里见到的一切。

路小雀更是将一枚带着褐色血痕的王冠从吟游诗人怀里推出来。

带血的王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除此之外，大殿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面孔都像凝固了，无数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钉在王冠上。

紧接着，愤怒的呼声犹如爆裂的岩浆冲破地壳，在空旷的大厅内掀起震耳欲聋的回响。

机械运作之声自铁脊岭地下深处轰然响起，仿佛钢铁巨人狰狞的怒吼。

日落熔金之时，一支钢铁之师悍然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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