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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瘸子......年老又无用,总爱打人,云夏衣袖下面都是满身的青紫。
云夏不是没有想过和瘸子一命换一命算了,但她的父母已然年迈,其下又还有一个妹妹也在谢府当差,如若真做了同瘸子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怕妹妹难得的机会没了,父母也为她蒙羞。
云夏说着说着,眼泪尽数落下来。
又跪下来:“听闻夫人在查当年赏花宴的事情,我当年在三小姐身边伺候,知道一些内情,如今可尽数告于夫人,只求......”
云夏又开始磕头:“只求夫人帮我脱离苦海。”
辞盈良久不能言,她半跪下去将人扶起来,轻声道:“好,别怕,我为你做主。”
云夏一下子哭出来,辞盈将人扶起来,这一次云夏没有再躲,只红着眼说:“当年三小姐用一笔银子买通了茹贞,让茹贞在赏花宴上让夫人出丑,但......”
云夏似在回忆,眼眸有些放空,似也想到了年少。
“我当时......对于茹贞收下三小姐的银子非常不齿,甚至特意去她身前嘲笑她,茹贞难得的没有同我犟嘴,只是一直捂着怀中的一根珠花,我问她那是什麽,她不说,我问了几次她烦了,她将我打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是一根珍宝阁最次最次等的珠花,我......从前像买,但银子还没攒够,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长安街上那一家珍宝阁吗?”辞盈追问。
云夏点头:“奴前两日从......妹妹口中听说了夫人在寻当年的事的消息,猜想可能有些关系,夫人。”
辞盈回应了云夏严重的哀求,她摸了摸云夏的头,年少时她们其实并不相识。
她更多地从茹贞的口中认知云夏这个人,即便只是偏颇如茹贞口中的云夏,也不该......也不该被如此被谢安蕴作践。
她温柔道:“谢谢你,你口中的消息对我来说很有用。”
辞盈再次将云夏扶起来:“我需得先问问你的想法,如若未嫁人的话,再过两年你本也到了可以出府的年纪,如若你同那瘸子合离了,你是想继续留在府中,还是府中给你一笔银子你提前出府安置?”
云夏迟疑道:“那瘸子......”
辞盈握住云夏的手:“放心,如若你说的都是真的,谢府不会再留他,你若想留在府中,日後不必担忧再遇见他。”
云夏同辞盈对视良久,在辞盈鼓励的目光下出声道:“回夫人,我丶我还是想留在谢府,我的家人都在谢府,出去了我也不知道能去哪。”
辞盈温声说“好”,唤来一旁的婢女,让她带着两个侍卫去为云夏搬家,顺便将那瘸子带到刑堂,按照云夏的口供审一审,如若真有打妻之事,废掉另一条腿赶出府。
等云夏走後,朱光不忿道:“那日见了谢安蕴还以为收敛性子了,谁知这般恶毒,怎能因为自己婢女生的貌美害怕姑爷被勾了心思就如此作践。”
辞盈脸色也很复杂,风吹来,她依靠在朱光肩上。
良久之後,朱光听见辞盈低低的一句:“还好。”
朱光看向辞盈,见辞盈垂眸看着自己的细白的手,少女将手心转到手背,又缓慢地翻转过来,轻声道:“还好,我现在能帮她。”
朱光无言,明明辞盈在说开心的事情,她却品出了其中的复杂。
顺着云夏说的线索,辞盈寻到了珍宝阁。
辞盈还出声,迎人的小二见了门前的马车,忙上前迎道:“夫人快请进。”
朱光抱着剑用辞盈一同进去,辞盈转了一圈,最後停在距离门很深处的一方柜子里,她随手拿起一只珠花,问:“多少银钱?”
即便辞盈拿的是这店里最便宜的,小二也丝毫不敢怠慢:“回夫人,只需十两银子。”
辞盈拿了一支,不经意问道:“这两年都是这样的款式吗?”
小二忙摇头:“不,我们珍宝阁除了定制的款式,其他的都是半年换一次,夫人手中的是我们今年二月才上的。”
辞盈将珠花轻轻捏住:“去年丶前年的是已经售完了吗?”
小二迟疑起来:“回夫人,库房中可能还有,只是......可能在箱子里面积灰了许久,如若夫人要,我可能得去找找。”
辞盈轻声道:“麻烦了,四年前的两款我都要一支。”
小二匆匆离去,辞盈转身将手上的珠花放回盒子中,她好似已经想到了什麽,眼睛中已经有了泪。
一刻钟後,小二将两只擦拭干净的珠花放在盒子中恭敬地递给辞盈。
朱光从荷包里面拿出银钱,递给小二。
辞盈看着手中的两支珠花,轻轻地攥紧。
......
婢女来院中时,辞盈已经让云夏从珍宝阁的两支珠花中辨认出了那年茹贞所丢的是那支。
银白的簪体,珠花部分是一些细碎的宝石缀成的青鸟。
这时,院中的人带着一个眼生的婢女进来,美貌高挑的婢女见了她恭敬跪下:“夫人,公子请您去用膳。”
一旁的朱光翻了翻白眼,辞盈轻声道:“嗯,好,我知道了。”
婢女离去,朱光埋头在桌子上:“真讨厌。”
辞盈只捏了捏朱光脸:“真可爱。”
朱光红了脸,看了看辞盈,起身将辞盈头上的钗环全都卸了,又催促着辞盈换上一身素白的长裙。
辞盈好笑地一一听话,听见朱光小声嘀咕:“就要穿的清汤寡水一般去见他,对,寡,守寡,辞盈,我来给你扑扑粉。”
辞盈止住朱光的手,轻声道:“好了。”
朱光“嘻嘻”笑起来:“气死他,只是辞盈,怎麽不施脂粉不施钗环看起来反而更美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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