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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辞盈很偶尔地得到一些消息,她不知晓自己是否要看,却又无法出声询问谢怀瑾。
打开一封关于爱人过去的书信,她觉得应该征求谢怀瑾的意见,却又明白她无法将一些话说出口。
再三思考下,辞盈将其放入书房最深的红木箱子底下。
後面,辞盈陆续将红木箱子中原本的东西一一放回去,一层一层压住,人性顽劣,固有的窥私欲披上了一层关心的壳,却还是在手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辞盈心头涌起强烈的不适。
她的手指尖停在信封处良久才缓慢压下心中浓烈的探究欲望,红木箱子渐渐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充满,那封信被压了又压,最後连浅浅小小的一角都不再有。
辞盈缓慢地将那些谢怀瑾始终不愿透露的过去掩埋。
红木箱子被盖上,然後被放回了原处,除了箱子底多了一封拆开未读的信,其他的和从前没有区别。
辞盈想,那封信大抵不会再见天日。
长安的局势一变再变,皇帝上位了又下位,下位了再上位,世间至尊的地位恍若儿戏。
辞盈明白一切背後都有谢怀瑾推动的手,但她没问,她只是按照观察着权势的脉络,也无声息地为漠北和自己夺来一份利益。
人在权久了,总会如此。
或许是因为此,因为辞盈真正站在了谢怀瑾当初所在的位置,于是她明白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哪怕她和谢怀瑾需要面对的,是那麽那麽不同。
于是,辞盈开始明白,从前的谢怀瑾和辞盈就是无法相爱,那些拥抱和试探都是他们对爱情的贪婪。
幸好,他们在过去的未来。
......
长安混乱的局势一直到六月下旬才结束,一个更为年轻的宗亲上了位,明面上还是宇文家的,但到底是不是谁都说不清,几番轮转下来,无论是世家还是宗族都气血耗尽,如今只能将就着咬着牙混着血往下咽。
辞盈认识新上位的那人,几年前谢怀瑾同她说过。
她已算天资聪颖,却依旧在某些时刻沉默地望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谢怀瑾不算一个张扬的人,当初美名扬天下是因为诗文,在他权势最盛之时,也始终拿着谢家作幌子,除了水阁惨案和皇帝发难的那次宫宴,青年始终低调得可怕。
是在这一刻,辞盈缓慢明白了苏雪柔口中的嫉妒。
但她嫉妒吗?
辞盈好像觉得没有。
她好像......只有心疼。
过去朱光还在时,几次提起难掩沉默,一直到朱光死辞盈都未能从朱光口中真正听见什麽。
什麽东西这麽难言,辞盈不知道。
她记忆中只有朱光始终发蹙的眉。
那日大殿上,苏雪柔将谢怀瑾称为“怪物”。
辞盈想,她到底是偏袒的。
在苏雪柔说出“怪物”的那一刻,比起认同她心底升起来的是隐秘的心疼,即便那时他们并未心意相通她甚至还在想办法逃离他的身边。
心最会骗人,也最骗不了人。
那些迟钝的酸涩在有一日绞得辞盈心生疼,而因为一人滋生蔓延的疼痛比心,比嘴都要诚实。
回去之後,辞盈抱住了谢怀瑾。
那时谢怀瑾正在院中浇树,被辞盈抱住,就伸手将水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浇一会,天热,好像要多浇一些。”
辞盈轻声笑着,看向青年。
一开始连名字都取得敷衍的是谢怀瑾,到後面最上心的也是谢怀瑾。
她拿过水壶,完成了後面的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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