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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堂 天堂（第2页）

老鼠是死的，黑纱女人不喜欢老鼠，一只老鼠都被猫和蛇合夥咬死了。

猫，狗和蛇身上排满了一个个豆大的黑点，把它们本身的皮色都遮住了。

三者相处得和谐像假的，一起拱在黑纱女人身畔，犹如喝着母乳的崽子，舔吃着她身上的脓包。每吃一口脓包，它们身上的黑点就消失一个。

这会儿，门响灯移，走进来一个提着灯笼照明，穿着西装，戴着大帽子的瘦高男人。

男人是十分熟悉房间布局的，把灯笼放在门边，闲庭信步般地拐了几步，来到桌案前，取火柴燃了豆油灯，又把带红色灯罩的小台灯打亮。

他擡手，取下被台灯印得红彤彤的白帽子，这才看出来他是个年轻的和尚。

这和尚跟动物一样，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隐约连成了一片，快把他弄成了黑巧克力人。他的一只眼睛还被黑点涂瞎了。

和尚随身带着黑巧克力，来到黑纱女人床边，他跪下，从怀里拿出一板儿融化的黑巧克力来，放于黑纱女人的枕头下，视为来见她的礼物。

“我爱吃的。”黑纱女人流着泪水笑，露出一口吊诡凄艳的粉白色牙齿，把一条软如蜗牛肉的胳膊递给和尚。

和尚贪欢，双手托着黑纱女人的手掌，响亮地亲了几口。

他吃了一口她掌心的脓包，一蹁腿，跨上了大床，会动的烂泥般腻在她身上。

眼里只有女人的和尚不会再容纳旁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猫，狗和蛇驱赶。

猫，和蛇乖顺无比，没有与和尚起争执，老实地缩在墙角，黑黑小小的眼珠子无光，注视着和尚以它们都无法做到的方式，占有着黑纱女人。

它们看得入魔。没大会儿，黑点就长满了身躯，死的顺序也是猫，狗，蛇。

虽然死了，眼睛还在定定地对着黑纱女人，这会放出了明净的光，宛若见到了金色的天堂。

砰。

门又开了，进来了很多的人，今安粗略一数，得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黑点。

他们走进来，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一块来到黑纱女人跟前。

与和尚一样，他们先把送给黑纱女人的礼物拿出来，有送吃的，有送玩的，有送穿的，多数送了花花草草。有两个人说了话，热泪滚滚地感谢她。

送完了，他们还是不着急，老实巴交的地等着，就跟等庄稼收获的农民一样，富有持恒的情感和耐心。

“我很喜欢你们。”黑纱女人说了话，把和尚推走了。

和尚穿好衣服，把死的猫，狗和蛇尸体托带着，提着灯笼走了。

让出来的位，被新来的这十几个人占据着，他们与动物和和尚一样，把黑纱女人视为神圣的药。

可他们这会儿着急了，被身边的人影响着，疯狂地推挤着，争抢着，吮吸黑纱女人的一粒粒脓包。来不及感觉这一颗脓包的恶心，就要为抢下一颗脓包而操心。

其中一个人是蔡湖，他穿着修道士般及地的黑袍子，脑後挂着一条黑长辫子，脖子拴着一条蜘蛛项链。

只有他没有靠近黑纱女人，格格不入且无人在意地站在床尾。

蔡湖的半张脸已经全是黑点，显得他更年幼。他低着头看着黑纱女人，也好像看着今安，用近乎要流泪的悲伤表情，轻轻地说：“找到你了。”

到此，今安醒来了。

窗外的汽车嗡嗡的响，声音空渺又低沉。

她这边的天已经亮透了。

“呼……”今安记得梦中一切，印象深刻的有许多，印象深刻的人则是黑纱女人和蔡湖。

黑纱女人是NPC的集大成者，她在梦中被塑造成了救苦救难的药，在别人的口里活着。

今安记得蔡湖，主要是蔡湖也是NPC，但她对蔡湖却没有对黑纱女人的那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

她根本没接触过7分自由区的蔡湖，就连蔡湖的父亲蔡海，她都不大记得了，但她能感觉到蔡湖的不对劲，也就不想再见蔡湖。

今安没过度追究梦，虽然她对面坐着的喝茶的大爷，就在与爷们儿谝他解梦一流。

她坐起来，活动了两下，付了一份洗澡的钱，下到老虎竈的下一层，去洗了个温水澡。

洗完澡，顶着渗水的黑发，她穿戴整齐，从洗澡间走出来，喝完一碗薏米杏仁莲心粥，在街上空寂地游走着。

走到一家写着中日英三国文字的理发店，她歪了歪嘴角，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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