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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他的怒意,寒鸦将头埋得更低了:“之兰阁的人来报,今夜姜泠身边那个秋杏去寻了在采买司任职的一名常侍。”
“她要如何?”
“未免打草惊蛇,臣的人并未细探,只听那常侍让秋杏两日後春宴开席之时,带上东西去寻他。”
“什麽东西?”
“这……”
寒鸦思量一瞬,硬着头皮说道:“臣的人没看清,但姜泠此时要设法送出宫的,除却……”
“行了。”
他转过身,打断寒鸦的话:“既然没看清,就两日後看清了再言後事。春宴那日,若她有异,即刻来寻本王。”
“是。”
“退下吧,让朱言来。”
寒鸦躬身告退,片刻过後,朱言应召而来。
裴敛已在桌案後安坐下来,身旁小炉滚着热焰,壶口升起袅袅细烟,与摇曳烛光缠绕。
朱言上前提起茶壶,替他斟茶。
热茶润喉,裴敛才觉心中郁气稍解,问道:“春宴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回王爷,除却有一事尚待王爷指示,其馀的都安排妥当了。”朱言垂手站在一旁,似有些犹豫。
“何事?”
“不知姜女郎的席位……安置在何处?”
其实此事已困扰太常寺与内侍省好几日,却无人敢奏。实在是这事说不出该由谁来决断,衆人推三阻四,甚至推到了宗正赵骞那里。可姜泠如今到底不算皇族之人,赵骞不敢擅管,才于今日下朝之时与朱言说了一二。
朱言这才斗胆来问裴敛的意思。
裴敛自然也知晓其中弯绕,并未深究,沉吟片刻後说道:“就以公主之礼待之即可。”
公主之礼,如今後宫无人,那便直接坐裴敛右侧的席位了。
得了答复,朱言继续说道:“还有另一桩无关春宴之事,得问问王爷的意思。”
“说。”裴敛捏着茶盏,有些不耐。
“是苏家女郎,今夜便要入江都了。”
裴敛手上一顿,朝朱言看去:“何时的消息?”
“半个时辰前才送到的,可要老奴派人去接应一二?”
“不必。”
他放下茶盏,干脆道:“让寒鸦去安排,本王事忙,就不去接了。”
“那苏家女郎入宫後安顿在何处?可要邀她一同入春宴?”
裴敛忽觉烦闷,擡手捏了捏眉心,说道:“她入宫後的琐事不必来问,你乃常侍总领,自去安排就是。至于春宴,她既来了,就一同参宴吧,就安在姜泠下首即可。”
朱言谄笑,一时没再言语。
此前姜冷入住之兰阁,裴敛可是亲自过问甄选的,他递到裴敛跟前的几座宫殿名,都被裴敛给否了。
他原以为,苏家女郎入宫,自然比姜泠之事更为要紧。
毕竟苏家女郎是正经大臣之後,又是裴敛的义妹,而姜泠却只是无名无份的前朝落魄公主。
况且,民间传言他也不是没听闻,就连朝臣之中也有传言说等裴敛登基後,这苏家女郎是要入主中宫的,否则也不会在此时入宫。
可今夜看来,朱言只觉这传言,尚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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