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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得失（第3页）

姜泠看在眼里，脑中尽是那日赵夫人与她说，赵漱阳有意中人一事。

思量半晌，她放下筷箸，深深望向赵漱阳，直截了当道：“漱阳，你喜欢安儿什麽？”

这话迟早要问的，赵夫人信任她，她也真心爱护赵漱阳，此事又涉及姜安，她不能不管不问。

并非是她这做阿姐的看轻自己的弟弟，但此事怎麽想，于赵漱阳而言都算不上一桩好姻缘。

姜安身中奇毒，双目失明，身份更是特殊，只怕馀生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活在这世间。

而赵漱阳是赵家千娇万宠的独女，若无意外，将在赵家庇佑下顺遂安乐一生。

若是因一时兴起择了姜安，难保他日赵漱阳不会後悔。

她是女子，耽误不起。

赵漱阳眨着眼，被姜泠这毫无保留的话问红了脸，半晌才回过神後。

她仓促别开眼，几乎快将脸埋进碗中，苍白辩道：“我……我何时说我喜欢他了？”

同为女子，姜泠怎会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说是不喜欢，但颊边绯红却难以忽视。

姜泠忍不住叹道：“漱阳，安儿于你而言并非好的归宿，他如今这般，怎能给你一世安稳？”

本因被戳破心思而羞涩的女郎听了这话，却再顾不得避讳，放了碗，不服气地反问道：“可我又何时说过我想要的是安安稳稳一成不变的日子？喜欢他，不就应当喜欢他的全部吗？若你喜欢一人，难道还会计较他是老是幼，是富是贫吗？”

喜欢本就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此事姜泠早有体会。即便她与裴敛之间隔着上一辈的血仇，却仍旧无法克制地被彼此吸引。

但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所以情之一事上，她不会卑躬屈己。

可如今姜安失明，性情不定，心底又压抑着血海深仇，赵漱阳纯善真挚，难保不会有意逢迎。

这些时日赵漱阳是如何追在姜安身後的，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愿让赵漱阳受委屈，哪怕这个人是他阿弟。

可现下姜泠还未曾说太多，赵漱阳就已同炸毛小兽般，馀下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是以她放柔了声音，解释道：“漱阳，我并非迫你接受我的想法，我只是……”

思及姜安寡言孤僻，对赵漱阳冷脸冷语的模样，她无奈摇头：“只是我怕他让你受委屈，你可明白？”

赵漱阳紧咬唇瓣，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许久，赵漱阳才神色坚定，斩钉截铁道：“他不会的，我了解他。”

这话说得太过笃定，纵是姜泠对赵漱阳的心意早有知晓，仍旧为之一震。

甚至生了些欣羡。

少女心思简单，没有计较谋算，喜欢便要尽全力，哪怕头破血流撞了南墙也无所畏惧。

她忽然想起渂江宴那日许润声对裴敛说的话。

他说，少时顺遂，才能为爱不计得失。

因为心知有人托底，赵漱阳才能毫无畏惧，毫无保留地去喜欢姜安。

如此，又有何不好？

此刻想来，这些她所谓的关心劝解，终究是以己度人。她和赵漱阳，本就不同。

看着赵漱阳闷闷不乐的模样，姜泠收了声，没再多说。

不多时，秋杏也回来了

姜泠正想问问姜安如何，却见本该被送去晚居的食盒，被秋杏原封不动提了回来。

“怎麽了？”看着满满当当一口未动的食盒，姜泠既诧异又担心。

姜安这些时日虽闭目塞听，但纵使心中难过，为着一口气，顶多也就是将裴敛派来的岳真拒之门外，却不会连饭都不用。

秋杏回忆着方才情景，简洁复述道：“我将才去时淮王正在屋中与郎君说话，便不好打扰，只能在门外候着。过了会儿淮王离开，郎君却说让我将食盒提回来，他过会儿就来与你一到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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