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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他意识到什麽,举起自己的双手,呆呆看了一会儿。
再次蓄起浑身力气,掌心轻轻贴上面前的树枝,“轰”的一声,桃树的气势陡然膨胀,一根稍粗的桃枝居然刺入白蜡树的树干,将对手活活劈成两半。
白蜡树不动了,看样是死了。
他面前两根枝杈也分开,桃树摇摇晃晃,轰然倒地。
“……”
这是傀术吗?是傀术吧?操控树木当傀儡也行?
他愣愣看着飞快枯萎的两棵树,再看看自己的手,又巡视起一片狼藉的後院,蓦地在前院过来的小门那里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三火?”
三火捏着拳头,一脸不信地看着他,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恍惚。
他是来帮忙的,但现在看来,来的有些多馀。
陈唐九心里兴奋,但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他揉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口子,疼的龇牙咧嘴。
三火始终盯着他的脸,像是盯着个山里跑出来的怪物,这让他很不适。
“看什麽看?不是你自己说的,傀术就在我体内!真用出来了你又不高兴!”陈唐九得意地丢下一句,直接从他身边越过。
从今往後,他傀门第十五代掌门陈唐九,站起来了!
三火快步跟在他身後:“你想起什麽来了吗?”
陈唐九冷哼:“想什麽想?用不着,少跟我故弄玄虚!告诉你,我陈唐九在的一天,傀门就完不了!”
三火的目光晃了晃,不再开口,默默跟在他身後,却也不肯离开。
陈唐九心中十分得意,一边在心里偷偷感叹有真本领腰杆就是硬,一边打扫身上的泥土。
回城之前,他去纸扎铺子看了看和顺他们的状况。
果然,白蜡树一死,他们就醒了,形容枯槁得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但神志都清楚,也能活动。
对看“病”这方面陈唐九也不在行,安慰了几句,让他们好好休息,就回保定城了。
期间,三火始终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後跟着,目光时而缥缈,时而疑惑,时而欲言又止,陈唐九僵硬着半边身子,就是不跟他搭话。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爽!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见黄包车,他只好步行回保定,好在也没多远。
一进城,刚好在城门附近看见了闵瑾砚。
陈唐九乐了,远远招呼:“闵老板!”
一肚子喜悦正无人倾吐呢,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正好吗?
他看闵老板手里提着两副药,关心地问:“怎麽了这是?谁病了?”
“没,我爹这两天有点上火。”闵瑾砚打量着陈唐九,“小九,你上哪了?这一身儿,搞得跟泥猴子似的!哎呀,你那个脸怎麽弄的?摔了吗这是?”
“别提了,我上苏少爷家老宅去了,那边儿啊……”
陈唐九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闵瑾砚停了也跟着高兴:“小九,你终于会傀术啦!太厉害了!”
“那是,从今往後,我陈唐九终于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声音很大,若有所指,往身後一瞥,正好跟三火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于是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三火居然没像往常那样露出不屑表情,而是静静看着他。
那一刹那,目光中流露出浓烈的情绪,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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