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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27 稀疏平常的事（第2页）

两人俱是一滞，章致蕴很快当没听到，提醒边黎，“小心台阶。”

边黎跟大祭司的胃会饿到发出声音这件事素昧平生，略显尴尬，说了声“谢谢”便不作声，跟着章致蕴经过两个三米的岛台，一张超大圆桌，最後在一张中等方桌前坐下。

佣人过来递毛巾，章致蕴擦了擦手，叫来厨师，“你先把汤端上来，其他的按顺序上。”

等一小盅汤上了，章致蕴说：“这个是用海底椰和莲子煲出来的，没放肉，先喝汤，对胃好。”说着自己尝了一勺，“嗯，甜度刚好，温度也刚好，快喝。”

他神情十分自然，招待边黎就像招待家人，边黎也尝了一口，味道说不上特别好，但，有些熟悉。

边家的厨师擅长日料，很少煲汤，边黎说不上这股熟悉感从哪儿来，喝了两口，放下勺子说：“章总很注重养生。”

章致蕴本来挂着淡笑的脸僵了僵，开玩笑般，“难道我看上去已经到需要养生的年龄了？”

养生跟年龄有什麽关系，边黎不懂，想也许庆港对这个有什麽说辞，于是惊讶一瞬，“嗯？怎麽会？章总非常年轻。”

为显真诚，他多盯了章致蕴几秒。

章致蕴的眼睛比一般亚洲人深邃，眉骨略高，淡笑也能隐隐看出卧蚕，但因为唇鼻弧度锋利，并不显和气。

章致蕴也盯着边黎，没有与陌生人对视的尴尬，除了探究，更多的情绪隐藏在瞳孔。

边黎不着痕迹移开眼睛。章致蕴伸出手，夹了一片螺肉给他，“快吃。”

“谢谢。”边黎说。他对私人话题不太擅长，不想再引起误会，于是便引到国际动荡和金融局势上，气氛要比刚才自然。

章家的厨师似乎也很擅长做日料，最後上了一道海胆焦糖烤扇贝，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边黎遵循做客礼仪，向章致蕴夸厨师有创意。

章致蕴叫厨师出来介绍做法，边黎听到一半，笑道：“我在做菜上一点天赋都没有，虽然听得懂，但真去做恐怕要炸厨房。”

他说完，章致蕴笑，厨师也跟着笑，甚至不远处的佣人也笑。

他们同时想起一件事。章小鱼为了参加厨艺大赛炸了厨房，连地下管道也没能幸免于难，导致整个用餐区域重新装修，主餐厅不得不下沉半米。

厨房被炸时章致蕴在二楼午休，听到报警器尖叫，简直光速跑下来，鞋子都没穿。

章小鱼头顶着鱼籽和菜叶，不知怎麽居然全身而退，一身泔水味儿，站在管道喷泉的废墟里跟章致蕴说：“这次一定得不了奖。”

这里的每件餐具丶每块地板丶每缕灯光都是证明。唯独边黎没想起。

章致蕴的眼神在边黎微微耸起的脸颊上停留片刻，缓缓上移，“再来一份吗？”

边黎摆摆手，“不要了，我已经吃好了，多谢章总的晚餐。”

章致蕴没再坚持，请边黎到小会客厅品酒。

小会客厅跟餐厅对角，胡桃和海蓝色系，很活泼的商务风，但跟整个建筑风格不算很搭。

边黎觉得章致蕴审美奇特，不由得多打量几眼。

章致蕴在高脚台旁倒酒，递给边黎，“加冰块会破坏口感，我只冰了一下，边总先尝第一口。”

开得是他赢边黎那瓶，酒液只盖住杯底，一股泥煤混合腐橘皮味飘过来，边黎鼻翼轻微翕动，这麽厚重的酒，不加水不加冰，直接喝？

他拿不准章致蕴是就爱纯饮还是别有深意，接过酒杯稍停了一下，面不改色喝了一半。

只是一小口，但口腔像吞了火，热辣直冲头皮，脸登时红了，窒息几秒才缓过来，味蕾被混了蜂蜜的硫磺味占据。章致蕴问道：“怎麽样？”

“劫後馀生。”边黎艰涩地说。

章致蕴笑出声，把装着巧克力和干酪的餐盘端给边黎，“含一颗续命。”

边黎捏了一颗黑巧克力放嘴巴里，过了一会儿，舌头上出现一股草烬燃烧後的颗粒感。

对面的章致蕴已经喝完一杯底，微倾身体重新倒酒，一杯加水，一杯加冰。巧克力弧度很小地鼓在他右腮帮子里。

那口酒像惊悚过後的狂欢，给了边黎奇特的体验，他後背出了一层薄汗，身体变得很放松。想了想，选了加水的那杯。

章致蕴却没选加冰的那杯，而是又端起原来的杯子，里面不知什麽时候又倒了三分之一。

边黎：“章总好像很喜欢纯饮。”

“只是这款才喜欢，”章致蕴说，“边总不再试试吗？”

泥煤爆发的刺激诱惑边黎。边黎想了想，“不了，纯饮度数太高，容易引起皮肤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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