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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日,严峫使唤小杂役为自己梳头,瞧见他袖子底下的右手腕有一道弯曲狰狞的疤痕;
七月十一日,前两日的杂思在他脑海里左右拉扯,严峫拿着兵书读错了句子,小杂役置若罔闻;
七月二十日,天气沉闷,明明清晨还不见半点雨迹,却等卯时一过,雷声滚滚而来,大雨便倏然瓢泼而至了。严峫在屋内听了一刻钟,雨水毫无收势的意思。他于是一手撑伞一手扶墙,瘸着一条腿,艰难挪出宅院,在巷子口迎到那出门采买没有带伞的小杂役,给对方吓了一跳,俩人挤着一把油纸伞又挪回院里,彼此的衣襟都湿透了大半。
却没想到淋了雨,夜里发热倒下的竟是那小杂役。严峫亲自瘸着腿去他屋内给他煎药喂服,发现他屋里弥漫着的药味更是挥之不去。
这人也在吃药,是因为什麽?严峫不得而知。只是那药味苦涩,浓重,缠得人透不过气,他拿小扇盯着药炉,觉得这味道他很不喜欢。
等服了药,後半夜热度下去,才终于能睡个安稳。小杂役这一觉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睡得算是不错,只是睁眼时脑袋里还是划过一阵尖锐的疼。他身子沉重,动弹不得,刚想一场雨而已怎会病得如此严重,甫一侧头,就看见严部将睡在他肩头旁丶被枕头掩住的半张脸。
再往身上看,他那动弹不得的身体,原是叫身量修长的严部将都死死压住了。
“我们从前在军中也这样吃,把能找到的菜头囫囵削块煮在一起,再搁些盐巴,”严峫边说边将盐罐递过去,“你知道这叫什麽?”
诸如此类的试探这月已经明里暗里来过不少次,小杂役接过盐罐,回答道:“小人不知。”
今天错过了早集,过了晌午,街上人便多了起来,他们一个伤员一个病号,还要躲着那些来探人的乌戎暗卫,种种多有不便,眼下只好拿前日里剩下的菜头简单对付了。好在严部将虽然出身金贵,却没有那许多富贵毛病,也不介意这一顿到底吃得如何。锅子很快便煮滚了,他们一人抱着一碗热汤,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慢慢地嘬。前日院子里的积雨经过一日暴晒,已经蒸发得了无痕迹,空气里只剩下闷闷的炎夏气息。
“我小时候在京城,每年到这个时候,就喜欢去吃福玉楼的翠水素丝,”严峫嘬着汤,嘴里也不消停,“一道素菜,菜丝用冰水浸着,那才叫消暑呢,知道不。”
小杂役却想,福玉楼的翠水素丝是糖渍的甜菜丝,想来这位咸口的严部将其实并不会多喜欢。他心里觉着好笑,面上还要不动声色地应:“严部将取笑了,小人没去过京城,也没吃过冰水浸过的菜。”
蝉鸣恹恹,紫薇花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严峫嘴角挂笑,喝着汤不说话。直到小杂役问要不要再给他盛一碗去,他才看向对方,眼里是一种隐秘的揶揄:“那翠水素丝用的甜菜头就是云州産的,这道菜原是边南菜,十年前福玉楼开张,才叫老板传到了京城去。你想作出没去过京城的样子,可惜瞒得太死,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一时无人接话。小杂役面无表情地迎着严峫的目光看回去,失去先前装出来的恭敬模样,显得直白而冷淡。严峫凑近他:“我熬了半夜给你煎药喂药,也算是共患难过了,你就不能说实话?”
小杂役状似无辜:“严部将这是什麽意思,小人说的可都是实话。”
夜风卷过院子,吹走了些许烦闷的暑气。小杂役今天没有盘头,长发就随意披着,严峫伸手过去,将他脸侧垂落的鬓发别在了耳後。
严峫也不欲逼得太狠,嘴上说的是:“你这人可真没劲。”
心里想的却是:这世上随口便能诓人的奇才如此罕见,竟让我给捡着了。
又修养了一个月,严峫到底是年纪轻气血足,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剩表皮还留了点浅淡的痕迹。他这月来左右闲着无事,除了看兵书兵法,就是日夜想着法子想让那小杂役露出马脚。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小杂役的破绽——
乌戎的暗卫先找上他了。
九月初三夜,丑时将至,严峫才熄灯睡下,便听见屋顶传来一声瓦砾碰撞的沉响。他当即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屋顶的动静只那一声後就没有了,他不知是什麽状况,就先只提着自己的佩刀向窗外侧耳。少顷,不知哪来的野猫发出一声瓮里瓮气的叫唤,接着咕咚一声——一个人影从房上掉下来,脖颈插着一根细巧的短箭。
小杂役踹门进来,右手持剑,水蓝的剑穗来回摇晃。他言简意赅地向严峫道:“是乌戎人。走。”
因为几乎没什麽细软要带,他们很快就从後墙翻出去,沿着小路一直奔到山脚树林的深处。偶尔路上遇见巡查的黑衣人影,他们便默契地躲进石头坑或者树干上,也不需要多什麽言语。直到天色泛起白茫茫的微光,小杂役引着严峫找到一处农户家院。
“这是先前就准备好的地方,只是破了点,看来要稍微委屈严部将一段日子了,”小杂役将门锁撬开,露出一片久未打理丶已然破财的木屋小院,“不过乌戎人如今寻回云州,想来是魏将军已经安全回到京城,严部将可以安心了。”
严峫却没接这个茬。只听他唤道:“江停。”
可这呼唤并没有换来什麽特别的反应。小杂役回过头,露出不解的神情:“严部将,您说什麽?”
“我想了好些日子,那天那个老头到底叫你什麽,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了。”严峫看着他,“他叫你江停。”
“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麽,”小杂役不为所动,一边薅院门前的杂草一边岔开话头,“严部将稍等片刻,小人去给您收拾一间屋子出……”
“江停。”
却在他转身离开之前,严峫猛然拽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就给他扯了过来。
过了十七之後,严峫的身量长得愈发高壮,此刻顶天立地地压过来,仿若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他的五官也已经完全长开了,脱离了孩童幼嫩的稚气,他骨相凌厉,一双剑眉星目越发英气逼人。凭借这股气势,他将那矮一头的小杂役逼到墙上,说:“我们时隔多年,因缘际会,再次相见,恩公怎的如此薄情?”
小杂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面上仍维持得毫无波澜:“严部将想是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却听严峫斩钉截铁道,“七年前,恩公将我抱在马背上裹在一件灰色披风里,夸我模样俊俏,喂了我一块掺了迷药的糖。那晚我回府里後一夕之间声名扫地,给我那姨表弟嘲笑了好一阵子,连我的武学师父都请辞离去,恩公如今为何翻脸不认人了?”
小杂役:“……”
小杂役——江停或许是此前从未遇见过如此脸皮之人,一时竟被这故意颠倒黑白意有所指的一张嘴给堵住了,硬是没接上话来。两人就这麽对视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後,江停挣开严峫的钳制,冲他抱了一拳。
江停说:“我从未行过什麽孟浪之事,还请严部将不要无端污人清白。”
未完待续.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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