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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
正对门口的单影只对推门进来的尚知非说:“这包厢里不是有洗手间吗?你们一个个的怎麽都去外面上厕所。”
尚知非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三把挨着的空椅子,又把视线重点放在右边的椅子上微微皱了皱眉,擡起眼皮对单影只轻弯嘴角牵起一个微笑:“这不是有女生在嘛,包厢里的洗手间就留给女士吧,我们男的多走两步没关系。”
看看人家的觉悟......
尚知非一句话成功的让单影只瞬间成为衆矢之的遭到了一衆挤兑,无奈之下只好以“是是是,我错了,我不绅士,我以後改正”并喝一大杯酒“赔罪”作为结束。
“赔罪”之馀他朝尚知非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心想,抽空一定要去山里算算才行,看看自己是不是跟这两口子八字不合。
好端端的吃着饭呢自己就多嘴问,他倒是刷了一波好感,这让第一次见面的弟妹怎麽看自己啊?哎,交友不慎,也怪这张嘴,单影只伸手就朝自己的嘴巴呼了上去。
尚知非飘忽的眼神游离中刚好跟单影只对上,看到他的动作,立刻举起酒杯拱拱手,隔空说了声“抱歉”。
没过一会儿推门而入的那棵进来就看到一副闹哄哄的景象,问道:“他们怎麽了?”
尚知非转头看了看门口,没人跟着进来,又看了看那棵有些发皱的衣领,随即转开了视线:“没什麽,闹着玩儿呢,你先多吃点,免得他们一会儿来灌你。”说着夹了一些那棵喜欢的菜放进他碗里。
那棵还没吃完,那夥人果然就来闹了,尚知非紧张地盯着他们,发现他们只是跟平时一样说一些有的没的才放下了心。
耳边充斥着那棵和他朋友们的笑闹声,尚知非随那棵一道似是感同身受地仰头欢笑着,低头时却颇有些苦恼地看向右边的位置,原本坐着的人一直没回来,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回来。等到所有人闹完一圈,都开始问的时候,尚知非看了眼黑着的手机屏幕擡头答道:“不好意思啊,云柯刚给我发消息了,说公司有点事要赶回去处理,让我代他说声抱歉,请你们吃好喝好,下次他请客再聚。”
在衆人“理解理解”“贵人事忙”“家大业大”“下次取点财富经”“以後得多聚一聚”的声音中,尚知非未卜先知的消息晚到了半小时,他回复“好,你先忙,有空再约,路上注意安全。”接着便是看着手机一阵沉默。
那棵猜到李云柯不会再回来,见尚知非对着手机发呆,有些心虚没底地问:“知非,怎麽了?”
尚知非一顿,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展露一笑:“没事,酒劲上头了,放空一下。”
那棵以为尚知非真喝多了,自己此刻情绪也算不上太好,再加之还有一些别的安排,于是他结了账,叫了代驾,搂着尚知非率先撤离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光只书店开业,也是中国的传统情人节——七夕。只是後者早因尚知非那一分醉意两分疲乏三分愁绪四分忙碌给十成十的忘了个彻底。
还好那棵记性不错,所以他带着“酒醉”的尚知非回了自己家。他提着猫包故意落後一步让尚知非先去开门,门拉开的瞬间,尚知非仅剩的一分酒意,也醒了!
只见从门口开始,地上便用黄色小彩灯铺了一条向前延伸的路,之所以有向前延伸的引导感,是因为每一圈彩灯都是各自独立的,一串串圈成了脚印的形状。
尚知非换好拖鞋试着把脚放到彩灯围着的区域里,发现中间空着的位置与自己鞋码正好合适,他跟随“脚印”的指示一步一步向前走,最後停在靠南的那一片落地窗前。只是之前全封闭的落地窗变成了玻璃栏杆及腰处的阳台,之前空空如也一眼就能看到万家灯火的地方也变得花团锦簇郁郁葱葱,阳台拐角处甚至还摆了一棵大树。
尚知非从最後一个彩灯脚印里出来,回头疑惑地看向那棵,却见那棵手捧大束红玫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棵在他面前站定,递过花:“知非,情人节快乐!”
尚知非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七夕,不止“开业大吉”的七夕,还是“鹊桥相会”的七夕。
说出来很像狡辩然而却是事实,他最近为了这个书店的事情真是忙昏了头,选了这麽个日子开业,吃饭的时候单影只也提到过商则去了七夕晚会,但他竟然都没意识过来,这是一个情人节,是他跟那棵在一起之後的第一个情人节!
此刻所有情绪抽离,唯馀对那棵的愧疚。大红玫瑰娇艳而炽热,尚知非接过之後甚至觉得有些灼手。
他擡头露出歉意的眼神:“对不起啊,我给忘了,最近这两个月我真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书店上面,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真的对不起,你介意我明天再给你补上吗?”
那棵看他故意装出的一副楚楚可怜样,喉结滚动,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没关系,礼物这不有现成的吗?”他把手放在尚知非颈侧并用手指上下摩挲,“只需要在这里系一个蝴蝶结不就好了。”
尚知非眼珠转了转,不知在脑海中模拟了什麽场景,红着脸一把拍开那棵的手:“那先生想玩的可真花啊。”
那棵拆穿道:“真是冤枉,那先生可什麽都没想,脸红的明明是尚先生你啊。”
尚先生红着脸背过身去,指了指面前姑且先称为“花园”的区域:“什麽时候弄的?”
那棵看着那些花草绿植,品种和数量跟尚知非家院子里基本上是一致的。他说:“你喜欢养花,但封闭式的环境实在不宜植物生长,所以我就改造了一下,正好就用装修书店的那拨人。怎麽样,你喜欢吗?”
尚知非没有表示喜不喜欢,他把玫瑰放在花架空馀的地方,走到大树边又问:“这是......松树?”他有点好奇,确实没见过谁在家里种这种原本应该生长在山里的植物。
那棵走过去从身後圈住他,拉过他的手对着花草一指:“这是我送你的‘空中花园’,场地有限只能改造成现在这样,希望能让你有点归属感,把这里也可以当成自己的家。”说完觉得有点煽情,咳嗽两声又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养花,你要是老不回来,我可不保证它们会不会‘嘎’在我们家。”
这幼稚的威胁,尚知非偏头瞪了他一眼。
那棵假装没看到,又抓着他的手指向大树:“这是松树,也是我的分身,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授权它代表我陪着你。”
分身?陪伴?尚知非眉头一挑,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麽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需要陪伴,还是一棵树的陪伴。不知他又用脑袋模拟了什麽场景,但估计模拟失败了,因为不到三秒,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棵,你这麽中二,您的爸爸知道吗?”
那棵默默等他笑完,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不是没给你讲过我的名字是怎麽来的?这麽怪异,你也不好奇吗?”
老实说,有点好奇,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觉得些许别扭,但随着第一声喊出口,後面也就不觉得有什麽奇怪了。
那棵面向尚知非正襟危坐:“听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姥姥做了一个胎梦,梦里有一场很大的雨,赶路的她正不知要怎麽办的时候,一个老头出现了,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棵之前明明没有却突然凭空出现的大松树说:去那棵树下躲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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