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九章 血诏劫断肠（第2页）

霍云卓的剑势突然凝滞，他转头望向东方烬，染血的唇动了动，却只咳出更多黑血。雨幕中，那双总是温柔注视东方烬的眼睛，此刻盈满破碎的光。

暴雨如注，银针破空的声音几乎被雷声淹没。

东方烬闭眼的刹那，四根泛着幽蓝寒光的银针已精准刺入霍云卓的四肢大xue。他腰间玉带铮然作响，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滑出，剑尖在霍云卓颈间划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

"好剑法..我竟然丝毫不知我的阿瑾有这般身手。"霍云卓踉跄着单膝跪地，毒血从嘴角不断涌出，浸透了银甲内衬的白色中衣——那是东方烬亲手为他缝制的。他忽然低笑起来，染血的手指抚上颈间伤口："同床三载，王爷夜夜与我耳鬓厮磨时，想的都是今日这一剑吧？"

东方烬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尖却稳稳抵住霍云卓心口："你走吧..."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走？"项承突然夺过软剑，剑锋在雨中划出冷芒，"今夜他必须死！"

"噗嗤——"

剑刃刺入血肉的闷响被惊雷掩盖。霍云卓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剑锋，竟笑着握住东方烬的手，又往自己心窝深处送了三分："阿瑾...这一剑...算我还你..."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东方烬雪白的里衣，"那年...武定河畔...你递给我的...桃花..."

东方烬浑身剧震，将人抱在怀中跌落在暴雨里，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曾踮着脚，将一枝初绽的桃花塞进少年将军手中。

霍云卓的身体渐渐冰冷，最後一丝体温随着雨水流逝。东方烬抱着他坐在血水中，恍惚间听见项承在耳边说着什麽，却只看见霍云卓垂落的手——那总是温柔抚摸他发梢的手指，此刻正微微蜷曲着，像是在虚空中想要抓住什麽。

"老师！"项承厉声喝道，"该做决断了！"

东方烬缓缓擡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与霍云卓的血混在一处。他伸手合上霍云卓不肯闭上的眼睛，指尖触到那已经冰冷的眼皮时，突然想起半月前这双眼睛还含着笑，为他挑亮烛火批阅奏折。

软剑"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东方烬拾起剑，在项承惊愕的目光中，反手刺向自己心口——

"叮！"

一柄玄铁匕首突然飞来，将软剑击偏三分。东方烬转头，看见甲辰跪在雨中，面具下的眼睛通红："大人三思...."

暴雨如天河倾泻，冲刷着霍云卓苍白如纸的面容。东方烬突然发现他唇角微翘——那是他们少时，少年将军背他摘下桃花时的弧度。

"卓哥哥..."他颤抖着贴上那人冰冷的唇，尝到满口腥甜，"你答应过...缔约书写得比命长..."

霍云卓怀中缔约金册滑落在地，背面新添的血字在雨水中晕染开来："东方烬若殉，霍云卓黄泉追索"。最後一笔拖出惊心动魄的红痕，像极了大婚那夜，霍云卓握着他的手在婚书上画下的同心结。

"请老师拟旨——宁王项承，天命所归！"项承的狞笑穿透雨幕。

东方烬将脸埋进霍云卓颈间，指尖刮过对方肩头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为他抢亲留下的。他忽然低笑起来："甲辰，去请世子过来。"

待脚步声远去，他打横抱起霍云卓走向寝殿。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印出血莲，混着雨水蜿蜒成河。殿内红烛高烧，映着鎏金合欢帐上未拆的同心结。

"你看..."东方烬为霍云卓换上崭新战甲，指尖拂过他心口剑伤，"这身银甲，还是去年生辰我送你的。"冰凉的铠甲映出他支离破碎的笑，"当时你说要穿一辈子..."

染血的缔约书被塞进霍云卓衣襟，东方烬忽然扯开自己衣领。用银针在心口处刺下"卓"字，。他执起那人冰冷的手按在挂着血珠的刺青上："黄泉路冷，这个给你暖着..."

殿外突然传来霍云枫的哭喊："二弟！你起来陪大哥斗蛐蛐！"傻世子抱着装满糖人的陶罐冲进来，琉璃糖人在烛火下晶莹剔透——两个小人依偎着，正是他们大婚时的模样。

"世子乖。"东方烬将糖人塞进霍云卓掌心，"你二弟累了，让他睡会儿。"他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光，手轻轻拂过霍云卓冰冷的脸颊，"世子还记得如何扮演你二弟吗？"

世子擦掉眼泪，抽噎着点头：“记得。”

“那陪我去皇宫，再演一次给我看。”

晨光刺破云层时，项承的仪仗已至府门。东方烬最後吻了吻霍云卓的眉心："等我回来。"

暴雨初歇，武定河畔的桃树突然一夜开花，当年那个偷折桃枝的孩童，终究把心葬在了这里。

--------------------

小台风：我夫亡了

九玥：是的，你亲手杀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