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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帝王计破冰（第2页）

轮椅猛地後退，撞翻了路边的花盆，碎裂的瓷片四溅，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东方烬死死攥着扶手，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大人......"寅三声音发颤。

东方烬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死寂："回府。"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崩溃从未存在，轮椅缓缓调转方向，碾过地上的碎瓷，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心碎的声音。

寅三回头望了一眼醉仙楼的窗口，隐约看见霍云卓似乎突然推开了谢朝，但东方烬已经不愿再看了，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霍云卓眼角馀光忽然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素白身影，心头猛地一颤。他这才如梦初醒，用力推开还伏在自己怀中的谢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

长街上，那道熟悉的轮椅已经转过街角，只留下一地破碎的花盆瓷片，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阿瑾！"

霍云卓喊了一声，声音却消散在风里，他转身就要追出去，却被谢朝拽住衣袖："瑾之，你......"

"滚开！"霍云卓一把甩开他的手，眼中寒光乍现。谢朝被这突如其来的戾气震住，踉跄着後退两步，眼睁睁看着那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冲出雅间。

摄政王府内，霍云卓一脚踹开大门。

"王爷回来了！"管家慌忙迎上来。

"王爷呢？"霍云卓声音嘶哑。

管家一愣："王丶王爷不是去上朝了吗？"

"我问东方烬！"

下人们被这声怒喝吓得齐齐跪地："漠南王......未曾回府。"

霍云卓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抓住一个婢女："今日什麽日子？"

"初丶初七......"

"该死！"

霍云卓脸色骤变，转身就往外冲。醉花阴每月初七毒发，没有他的相助，东方烬会活活疼死！

漠南王府内一片死寂，连蝉鸣都仿佛被这凝重的气氛所震慑。

霍云卓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每踹开一扇门，心就沉一分，寝殿内锦被整齐，书房里墨迹已干，药室中炉火熄灭——处处都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冷汗顺着霍云卓的鬓角滑落，在玄色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突然，他脚步一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密室。

地下密室的石门被他一掌震开，刺骨寒气如潮水般涌出，寒玉床上，东方烬蜷缩成一团，素白中衣被冷汗浸透，紧贴在消瘦的身躯上，妖异的毒纹从心口蔓延，如蛛网般爬满脖颈，在苍白的肌肤上勾勒出诡谲的图案。

"滚开！"

东方烬沙哑的呵斥声在石室内炸开，手中匕首寒光凛冽，正抵在自己咽喉处，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布满血丝，却依然倔强地瞪着他："本王嫌你脏！"

霍云卓呼吸一滞，这样骄傲又脆弱的模样，让他恍然看见当年朝堂上那个舌战群儒的东方太傅——无论做什麽都理直气壮。

"拿命威胁我？"霍云卓放柔声音，一步步靠近，"你赢了。"

"别过来......"东方烬的手抖得厉害，匕首在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你敢碰谢朝，就别想再碰本王......"话音未落，一阵剧痛袭来，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寒玉床上。

霍云卓一个箭步上前，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东方烬疼得浑身痉挛，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臂，却在挣扎间嗅到他衣襟上熟悉的乌木香。

"我认输了。"霍云卓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朱砂痣，掌心贴上他心口，温厚的内力如春溪般缓缓渡入，"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怀中的挣扎渐渐微弱，东方烬终于脱力般靠在他肩头，灰白的长发被汗水黏在脸颊，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霍云卓小心翼翼地拨开发丝，发现那人眼角还挂着泪珠，在烛光下如晨露般晶莹，他俯身，一点一点吻去那些泪水，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密室内寒气缭绕，霍云卓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寒玉床的冷意透过衣料传来，却抵不过怀中人极低的体温。

此刻，他只想这样抱着他，任窗外日月轮转，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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