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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铁劵现真相（第2页）

项昭怔在原地："什麽铁券？"

"先皇赐你的丹书铁券！"东方烬突然提高声音，尾音却猛地哽住，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唇角溢出。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项昭缓缓摇头，眼中满是痛色："父皇......从未给过东宫铁券。"

"哐当——"

东方烬整个人从轮椅上栽了下来。他竟忘了自己双腿已废，本能地想要站起，却重重摔在冰冷的金砖上，奏折散落一地，被他颤抖的手抓得皱皱巴巴。

"老师！"项昭冲过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东方烬伏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厉得不像人声，混着血沫从喉间涌出："原来......我这条命......"他攥着心口的衣襟，指甲刺进皮肉，"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在明黄的衣料上洇开刺目的红。，项昭跪在他身旁，却不敢再碰——此刻的东方烬，就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

霍云卓回府得知东方烬去了天牢内慌忙赶去。

天牢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当他一脚踹开铁门时，项承正倚在墙角把玩着一枚玉佩，龙渊剑寒光乍现，冰冷的剑锋已抵上他的咽喉。

"交出解药。"霍云卓的声音比剑刃更冷，"饶你不死。"

项承低笑，喉结在剑锋上轻轻滚动："霍将军好大的火气。"他擡起眼皮，眼中带着讥诮，"杀我？别忘了，我有丹书铁券护身。"

"一方铁劵保不住你的命，大不了本王一命抵一命。"霍云卓剑尖下压，在项承颈间划出一道血线。

项承却笑得更欢："醉花阴和离人醉确实无药可解......"他故意拖长声调，看着霍云卓瞳孔骤缩，"不过，倒是有个法子。"

"说！"

"我要见项昭。"项承慢条斯理地抹去颈间血珠。

霍云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铁链哗啦作响："你找死！"

项承被勒得呼吸困难，却还在笑："杀了我......你家夫君就真没救了......"他艰难地挤出话语，"让我......和项昭谈......只要他......昭告天下......赦免我......"

龙渊剑哐当落地，霍云卓松开手，看着项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中，只馀项承沙哑的笑声："霍将军......你可要想清楚......"

“好，本王答应你！”霍云卓压下了所有的怒气，为了他的阿瑾还能有一线生机。

紫宸殿内，龙涎香的气息压不住剑拔弩张的肃杀，项昭端坐龙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玺，目光落在阶下那个面带讥笑的身影上，内殿还躺着悲恨攻心晕厥的东方烬。

"陛下考虑得如何？"项承掸了掸囚衣袖口的灰尘，"臣的耐心可不比老师的命长。"

霍云卓站在殿柱旁，指节捏得发白，他看见项昭闭了闭眼，终于提笔蘸墨，朱笔悬在明黄绢帛上方，一滴墨汁晕开，像极了东方烬咳出的血。

"朕，准了。"

笔走龙蛇间，项承的笑容愈发得意："臣还要陛下昭告天下——"他故意拖长声调，"毕竟，臣可不想像齐王叔那样，好端端的祭祖就被天雷劈死。"

殿角传来霍云卓佩剑碰撞的声响，项昭擡手制止，声音沉得可怕："拟旨。宁王项承谋逆一案......"他喉结滚动，"系奸人构陷，即日起恢复爵位，赐还府邸。"

项承抚掌大笑，突然转向沉默的霍云卓："老师现在的毒无药可解，唯有换血，至亲之人的血，可洗髓换命。"他欣赏着霍云卓瞬间惨白的脸色，"可惜啊，东方家满门抄斩，如今只剩东方烬一个......"

"你耍我！"霍云卓暴喝出声。

"怎麽可能嘛！本王也不希望老师死的....."项承踱步到霍云卓面前，压低声音，"大梁国那位萧王妃，不是正好姓东方麽？"

霍云卓瞳孔骤缩，项昭猛地站起："你怎知——"

"陛下以为密信走的是官道？"项承轻笑，"臣的鸽子，可比驿马快多了。"他转身走向殿门，突然回头，"对了，替臣向老师带句话——他日日揣着的那份铁券拓本，墨里除了离人醉，还掺了醉花阴，先皇早就给了解药，後面每月给的都是补药，但铁劵在这毒当然解不了，每月少了一份解药，哈哈......"

殿外突然暴雪纷纷。

紫宸殿内殿的窗棂被雪粒拍打得簌簌作响，东方烬躺在帝王的软榻上悠悠醒来，摇曳的烛火映得他面容憔悴。

"老师，您醒了！"项昭立在榻前，眼中满是关切。

霍云卓前一步，将大氅轻轻披在东方烬肩上。

"他提了什麽条件？"东方烬擡眸，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项昭喉结滚动："赦免诏书......"

"还有呢？"

殿内一时寂静，只馀雨打窗棂的声响，霍云卓突然单膝跪地，握住东方烬冰凉的手转移了话题："你的毒大梁或许有办法。"

东方烬忽然轻笑，指尖抚上霍云卓紧绷的面颊："卓哥哥。"

"我在。"

"若我......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殿下。"

"不会！"霍云卓猛地将人拥入怀中，力道大得让项昭都不由皱眉，"我不许......"

东方烬靠在他肩头，听着那急促的心跳，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东方家被满门抄斩的冬日，刑场上飘扬的雪花与此刻窗外的暴雪渐渐重合——原来所谓救赎，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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