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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1页）

第9章

——

晚上Mong和Lore约好来讨论排练画图的安排，Lore想着才刚下课，Mong不会这麽快就到，没有拒绝Adam想讨论其他事的提议。

Mong下课了把书和笔扔给Ray便往活动室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Lore，她已经很想她，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她，脚下的步子快了又快，甚至飞奔着跑了起来。

被见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跑到活动室门口时Mong忘了敲门，推开门便喊了一声Lore。

却不想眼前是从未预料过的画面，推门的瞬间桌前的两人瞬间弹开，Lore和Adam并排坐着，满脸震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其实Lore是被开门声吓到的，那时她正探身去看Adam手机上的资料，专注于屏幕上细小的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哆嗦一下坐直了身体。然而在Mong看来，这过度的反应却有了别样的意味，寂静的活动室里两个人在推门的瞬间坐直弹开，怎麽能不让她想歪呢？

脸上的表情僵了僵，Mong很是尴尬地愣在门口，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还是Lore先回过神来，和Adam简单说了两句约好明天课前再讨论，便拿出排练的资料让Adam先走了。

Mong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拉过手边的椅子坐到她身边，凑过来看她完成的内容。Mong的胳膊还带着傍晚跑来的温度，凉凉的肌肤下透露着运动後散发的热气。要触碰而又隔着些间隙的感觉让Lore觉得气氛有些暧昧，Lore很想强迫自己什麽都不去想，可那扰人的画面却不断闪进头脑，她满脑子都是@对她说的Mong手臂揽住别人的画面，下意识将胳膊收紧自己躲开了Mong的体温。

Mong察觉到Lore的疏远和保持距离，本来猜她大概是累了没有精神，而且刚刚进门时的画面实在很难忘掉，自己这样跑过来，是真的打扰了她和Adam的独处吧。

相互猜测的结果就是，讨论的时间里两人都没什麽心思考虑正事，你来我往地随便说了几句便聊不下去，匆匆结束了话题。

Mong心情低落地收了东西离开，与满心欢喜跑来时完全不同，巨大的落差更让她整个让都蔫儿了下去，回去的路上任Ray怎麽怼她都没有还嘴，反而让Ray占了便宜又心虚。

留在活动室的Lore同样心烦，两个人今晚的状态都不太对，但她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沉浸在自己的顾虑里。

在意一个人，怎麽可能置身事外呢？Lore想保持随时都可以洒脱抽身的状态，可当她的目光落在Mong身上时，便会很容易地陷进去。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陷进Mong的笑容里，却又总是忍不住靠近，而当Mong真的不再对自己笑时，心里怎麽还，空落落的难受起来。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天听Mong讲了鬼故事，托夜晚神鬼话题的福，Lore晚上做了噩梦。

梦中她和一群同学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像是要一起做什麽游戏，一个胸前挂着吊牌的人似乎是学校的老师，向同学们介绍游戏规则。

校园里有三类人，第一类是学生，也就是现在集合在这里的这些人，算是游戏玩家；第二类是水鬼，他们通过地面上的水潜行，追赶学生；第三类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作为审判者负责巡视，水鬼惧怕于他们的能力，不会在他们的视线之内现身。如果学生被水鬼追赶上并被触碰到，将在瞬间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也就意味着，审判者将听不到你们的辩解，你们会被水鬼污蔑为"水鬼"替罪，游戏失败。

游戏开始。

随着散开的人跑进教学楼的时候，Lore仍然有些蒙，水鬼的传说在她脑海里印象深刻，让她在睡梦中对眼下的真实性没有任何怀疑，她满心都被隐约的恐惧占据，完全沉浸在梦里的设定内。

Lore有些迷茫地在楼道里走着，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安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全神贯注，此刻她多希望有个人能陪她一起。

"Lore。"

远处有人叫她，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人在楼梯间的门那里朝她招手。

走近时Lore认出了她，Mong？她怎麽在这里？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仿佛她在，所有的未知与恐惧都没关系。

Lore被Mong拽到门後躲起来，楼梯门後的空间很小，两个人贴在一起才勉强能躲进隐蔽的角落，Lore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麽，面前的人却示意她不要出声，手指着不远处的窗子。

Lore透过楼梯转角处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对面的教学楼下有人从立柱後面探出身来张望，在他不远处的空地上站着一个工作人员，大概是觉得只要跑过去就能安全，再三确认过周围没有其他动静後，他迈开脚步奋力冲出去。

但此刻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地上突然氤氲出水渍，越来越扩散着丶涌动着向他的方向追赶。这人也意识到了危险，脚下甚至快到换不开步子就快要绊倒。尽管他全力向前跑着，然而只一瞬，水流已蔓延到他的脚下，液面侵蚀地面，有东西自下而上迅速缠绕住他的身体，转眼间他便像踩空一般跌入水面，消失不见了。

平整的地面上只留下咕嘟咕嘟冒泡的一滩水，波纹翻滚却没有了人的声音。工作人员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动静，但他回过头来时，一切已经在一瞬间归于平静，刚刚吞噬掉一个人的水鬼印记安静地看起来只是一滩雨後普通的积水，完全看不出刚刚追赶坠落的经历有多残忍刺激。工作人员茫然地看了看，又转身离开了。

咕噜地又冒了个泡，像是消化後的打嗝，虽然隔得远远地，Lore突然从那一滩漆黑中望出凝视的感觉，屏住呼吸不敢动，Lore祈祷着这对视的感觉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那水渍蠕动了一下，没有停歇，它直直的向她们这栋楼移动。

急剧的恐惧袭来，有种被监视着定位的感觉爬上心头，Mong一把牵过Lore的手迅速地从楼梯间离开，向楼上跑去。

楼道里的地面上泛着潮湿，分不清是雨季的返潮还是暗藏着危险，Lore被牵着，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水渍，寻找着能够藏身的地点。

突然有水从地下溢出来，迅速连成一片。透明的水面下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有黑影在游动。

Lore呼吸一窒，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转身，朝着露天走廊奔跑，冲到另一端楼梯的时候，转角处也突然涌出水流。两面夹击把两人逼到了三楼露天走廊的中间，有漆黑黏腻的手从水面伸出，迅速靠近她的脚下，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刻，Lore看到Mong一个箭步冲过来，下一秒已经被Mong揽在身前，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向後仰靠，她就这以被护着的姿势越过天台翻落下去。

Lore明白过来Mong想要做什麽，不接触水鬼就能躲过这次危险，而水只能依托地面移动，跳下去後水鬼再想追到她们就只能原路返回，这将给足她跑掉的时间。只是这麽高的天台，Mong垫在她身後掉下去的话……

心里一惊，锁紧的喉咙被解封。

"Mong，不要!"

Lore瞬间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薄汗浸湿了她耳边的碎发。她呆坐着反应了一会，似是在区分刚才的场景是不是梦。然而回味中刚才的感觉似乎从梦中追了出来，她的心脏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仍然惊魂未定地乱撞着。

如此离奇的噩梦当然是假的，可是即将失去Mong的预感却如此真实。

伸出手去够床头的玻璃杯，拿起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她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这恐怖的噩梦如此害怕，还是……与Mong有关。

凌晨的房间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短暂的平复之後是渐渐包围过来的冷意。真实的感受久久地占据着Lore的心情，Lore突然想起之前其他的噩梦，同样梦到过反复循环却停在原地，这一次虽然也是噩梦，整个过程却因为有Mong在身边而没有多紧张，只是後面发生的事让她的心脏突然攥紧。

拿起手机，一瞬间的光亮刺痛眼睛，Lore眯起眼，本想看了时间便放下，却一眼瞥见通知栏里Mong的消息。

心间一颤，残存的睡意被深吸进胸腔的空气压缩，Lore闭眼熬过刺眼的光芒，点进消息通知里去。消息是昨晚十点钟发的，没有很晚，只是她上了一天的课太累，睡得早没有看到。消息只有一条，Mong问她明晚自习後有没有时间去学校礼堂看背景投屏的效果，以问号为结尾的消息孤零零地躺在聊天框中，不知过了多久都没得到回复。

Lore一时着急，一个’我会去’就发了过去，等视线随着发送出的消息上移，她这才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钟，在这个时间回复她……将手机扔到一旁，Lore揉着太阳xue，止不住地懊恼自己脑袋里的错乱。

被扔下的手机突然振动，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尚未关掉的聊天界面上弹出了Mong最新回复的消息。

还没睡吗？Lore皱了眉，拿过手机，Mong在她刚刚冒失的回答下发来一个OK的表情，在Lore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怎麽还不睡？”

“没事，半夜醒了一下这就继续睡了，你也快睡吧。”Lore急于结束这个不合时宜的聊天，匆匆结束了话题，抱着手机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另一边的Mong半睁着眼还懵着，她是被Lore的回复吵醒的，睡前原本想着晚上的讨论不顺，是自己带了脾气辜负了Lore的信任和帮助，一时後悔便想着再约她，等到很晚都没有得到回复，不知是什麽时候睡着的，手机还保持着拿在手里的姿势。

消息通知响起Mong几乎同时扯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回复了表情，反应两秒後才发现Lore是真的答应了，看她这麽晚没睡担心地问，原来是睡梦间隙，Mong这才放了心，扔下手机安心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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