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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这样也好，Mong能毫无遮掩地说出真实的想法，她不过是想借助联姻换取安稳，而Lore也能放下心来与她交易，不带任何心理负担地利用她活下去。

于是Lore被Mong迎娶回药阁，场面很盛大，Lore只当他是顾忌父亲的地位和面子，哪里会有嫁给喜欢的人的喜悦，整场仪式她像是个旁观者，她的心已经死掉了。

婚後两人相敬如宾，Mong一直保持着清晰的边界，主动将阁楼的主楼让给Lore，自己搬去了偏阁。除了每日例行为她把脉，也不时常来烦她，偶尔出现的时机都很是凑巧，有时是自己不小心打破一只杯子，去捡时总有人先伸出手来阻止，替她收拾残局；有时是看着书架顶层的古籍发愁，思索该不该搬把椅子过来时，恰好就出现一抹身影替她将刚才盯着的那本拿下放进手中……

Lore的病需要以半月为周期取血配药，只是这药常常会换了味道。Lore虽然尝得出来，却也没有多问，毕竟Mong是医师，药方她想调便调，总归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家里只有四个人，Lore带了贴身的侍卫Ray，是她父亲平乱山匪时救下的少年，清理战场被发现时已经受了重伤，脸上也有一道长长的刀伤。虽是落入歧途，但父亲看他年纪小不忍处决，一时心软将他护了下来，为他疗伤，送他面具。留在身边慢慢教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的身世，多年来也一直未出错，趁着Lore出嫁的时机将他送出府，彻底逃离之前的身份。

那位所谓的表妹，存在感一直不强，Lore听说Mong是受族人临终所托，将表妹带在身边学医，这位表妹看起来也很老实柔弱，Lore常常感慨她也是个可怜人，苦于世道，被自己和Mong的交易所累，落了个无名无分的身份。Lore从来不管她的事，也从不关心Mong和她之间的关系，甚至对于这位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颇有同情。不过她倒是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在Mong外出不在时为自己送药。

Mong有时会没缘由地出门，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必然会赶回来为自己配药。每次只跟她讲要有事出门，从来不会多说目的和去处。Lore倒也落得清闲，习惯了这样互不打扰的平静生活，每日弹琴读书，无甚烦心，身体竟是一天天好转起来……

——

Mong永远不会忘记在那次宴会上见到Lore的场景，这种宴会看起欢快却处处暗藏着势力涌动。宴会的主人是颇有威望的前辈，虽然脸上总是带笑，但不怒自威的气势和周身散发的威严也足以镇住场面，在座的人全部察言观色，小心地陪笑。

作为新兴势力中的佼佼者，Mong代表药阁献上剑舞，父亲嘱托她要隐藏锋芒，行中庸之道，她便收敛了剑法，很好地融入了其他人的表演中。

直到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小的身影边喊着父亲边轻盈地闯进门，一头扑进坐在主位上的人的怀里，将冷冽的冰山都融化掉，抱她在怀里一起看剑。

Mong便是在这一刻坠进命中注定的，少女的眼睛水灵灵的，投过来的目光中带着不染一尘的纯净。脸上热了热，怔愣的身子再动起来时，却用了浑身的解数，想为那人献上最精彩的表演。

传闻中文武双全的药阁少主果然名不虚传，如愿得到了主家独女的青睐，一把带了宝石的匕首被塞进怀里，送出的人却一闪而过，只留下风中残留的香气。

Mong愣在原地，将珍贵的信物放在胸前收好，心中暗自发誓待她再长大些，一定带着全部家当，铺满十里红妆来求娶。

愿望总是美好的，Mong没有想到的是，後来药阁竟在武林纷争中被人盯上，一夜之间大难降临。

Mong在一次远行时遭遇刺杀，凭借能力杀出一条血路活了下来。匆忙赶回药阁时，却发现满门的尸体，她在血泊中发现尚有气息的远房叔伯，拂开衣袖露出怀中瑟瑟发抖的孩童，将人托付给Mong後便咽了气。

从此放在Mong心中的事变成了两件，但自知已经没有资格再去骚扰Lore，她把一门心思放在了重振药阁上。随行的表妹乖巧又聪慧，Mong也将她当做唯一的亲人照顾有加，倾尽全力将所学教于她。

厌倦了权利的斗争，Mong只带着表妹钻研医术，行医救世，医阁的名声和地位渐渐又建了起来，但Mong一直未扩充势力，家中甚至连侍从都没有。

Lore一直是Mong藏在心里的秘密，她不止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翻上楼顶，借着月色抚摸Lore送她的匕首。晶莹的宝石反射皎洁的月光，像极了Lore当时看她的目光。

再见到Lore时，是一个飘雪的冬天，Mong听闻Lore病重的消息，也顾不上身份地位，连夜赶了三天的路站在Lore的府外求见。

知她是个骄傲的人，定不会接受自己单方面的施舍，Mong本打算索要些金银当做交换，却在看到病榻上脸色苍白那人的瞬间动了情，一时冲动开口求娶。

当然是带了私心的，想着如果她能同意，自己就算流干了血为她熬药，也发誓要治好她。但这人怎麽上来就淡淡地给她泼了盆凉水，什麽叫何必要来呢？

未经世事的少女不会隐藏心思，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柔情似水，须臾间带上些许躲闪和逃避，似是期待着什麽，又克制着什麽。Mong在她的反应中猜出了个大概，担心她真的会拒绝，这个能独自撑起家业，面对武林纷争面不改色的人，此刻站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却乱了心神，口不由心地说了谎。

谎称自己是为了换取利益就没问题了吧，她果然点头应允。回去後Mon□□了账上所有的银票，在漫天皑皑的白雪间生是铺出一路红妆，如愿地将人接回家。

知她喜静，也怕她怀疑，Mong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心意，故意保持好距离，只在她需要时及时出现，也嘱托表妹不要去打扰她。

Lore的病拖了太久，Mong用尽办法从各地寻求良药，不惜重金也不惧艰辛，有时甚至以身犯险地只身前往偏远之地寻得药材，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沐浴更衣藏好一路波折和劳累才去见她。

好在她的身子一天天有了改善，脸上的笑似乎也多了起来，一切都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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