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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第九十五章
他在顾虑什麽呢?
这句话明明已经问了出来,却在语音方尽後的须臾,仍旧回荡在刘秉的耳中。
帝王,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确实如同沮授所说,若是当真不喜袁绍袁术等人,想要旧事重提,计较他们引董卓入京之事,即刻就能将他们拉出去处置。
一刀砍了就是。
当沮授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刘秉也忽然後知後觉地被一记重击,从之前的逃避中敲醒,意识到,这或许,并不是只有沮授想问的问题。
但只有他,因脾性使然,加之正要从一衆响应招贤令而来的士人中脱颖而出,才问出了这个用于提醒陛下“铲除後患”的问题!
又或者,只是因为如今还有董卓这个真正的外敌在前,袁绍袁术兄弟也因陛下的当堂质问,被打压到了谷底,才让此问依然蛰伏在衆人心中,并未即刻发作出口。
陛下,在顾虑什麽呢?
一个真正的皇帝,是不该有这样顾虑的。
只是杀一个袁绍而已。
可沮授,以及这些潜在想要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一定不知道,他不是在因所谓的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满门忠烈”而有所顾虑,就连这个所谓的满门守节而死的说法,他也有心寻找机会将其校正过来,而是……
他这个皇帝根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从现代穿越到此也还没有多久的时间,哪怕他已接受了自己该当去做这个皇帝的事实,以改变今日的乱局,他依然不是一个从这封建君主专制的社会里长出来的皇帝啊!
现代法治社会下的人,怎麽会觉得赐死什麽人,是可以在一念之间说出来,在只言片语间决定的事情!
一旦开了这个头,刘秉便无法确认,他会不会被这种独裁专断的号令褫夺心志,从起先的有理杀人,变成真正的天子一怒丶伏尸百万,变成喜恶由心丶肆意妄为。
“这不叫顾虑,或许我也没想好……”刘秉的声音轻轻地飘出。
但就在沮授觉得,他该劝陛下行事稍显强硬一些的时候,他忽然对上了刘秉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一泓清光,也让他出口的声音显得异常干脆:“但朕知道,你说的有一句话,是错的。”
“你说爱恨奖惩,悉出圣意,不该如此。後汉诸位帝王,不是已经给当世以典范教训了吗?”
“顺帝在位时,推行阳嘉新制,啓用八使出行州郡,纠察世情,却因皇後得宠,先大将军梁商忠诚,便福泽至梁冀身上,人人都知天子有所好,于是,纵使梁冀结党营私贪污枉法,也无人胆敢上报。”
“侍御史张纲知晓陛下所爱,痛恨上诉无门,刚从洛阳出发,就把自己的车轮拆了,埋在路边,大哭骂道,说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可即便如此,顺帝大举惩处官员之时,仍旧跳过了这实为首恶的梁冀,终究酿成了他病逝之後的外戚梁氏之乱,直到桓帝在位时,方得解脱。这就是帝王之爱吗?”
“先帝在位之时,以为宦官权力悉数依附于他,而士人党羽却盘根错节,在地方攥取权力,于是借助宦官之手,发起了清算士人的党锢之祸。似汝南袁氏丶弘农杨氏这般的世家大族受害不重,真正的刚直之士却屡遭迫害,以至于天下动乱,谈论党人而色变。”
“直至黄巾之乱,先帝为了平息民愤,自士人处得到支持,这才达成协定,解除党锢,可这十多年间的舆论动荡,言路闭塞,已成事实,至今仍受其害。这就是帝王之恨吗?”
“若是爱憎奖惩,悉出圣意,这天下的太平与动乱,就全部倚仗于帝王之心。于是士族也好,宦官也好,外戚也好,所有人都在想的,都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如何讨好于陛下,让他相信,自己能唯陛下马首是瞻,然後在取得权力後打压异己,维系富贵,哪怕是如酷吏一般一朝起落,也无所谓。在这样的环境里,皇帝真的能不被这一声声讨好追捧所诱骗,变得昏聩无道吗?”
他先前的这一番话缓缓说出,像是因为品评先代汉帝,于他而言颇有叛逆之处,只能一句句斟酌着说出。
但这句话结论,说出得却很快,也很是笃定。
沮授甚至能够看到,当陛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忽然泛起了一阵波澜,变得比先前还要更显明亮几分,像是……
像是突然之间,因为这番对于帝王爱恨的陈词,想清楚了什麽。
“朕不喜欢这句话。”
可能用不喜欢,并不是那麽恰当。
他是有些“惧怕”这句话。
刘秉是个正常人。他听手底下这帮人夸赞陛下圣明,有时候都忍不住骄傲得想要翘尾巴呢。那当朝廷议论礼法章程,匡扶秩序,他也正式坐在洛阳皇位上的时候,朝廷越来越像是一个朝廷,他会不会也听到越来越多这样的恭维之声呢?
哪怕是汉武帝这样彪炳千古的帝王,到了晚年都会被臣子的声音所蒙蔽,酿成了巫蛊之祸,更何况是他这个半路上位的皇帝!
既然担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一句话!
他需要一些东西,从一开始就约束住自己。
“陛下……”沮授并不完全明白刘秉此刻的所思所想,却依然无可避免地在他说出这句结论的时候,为之一震。
是,陛下说的其实没错。
正是因为天子的喜好无比重要,才让士人丶宦官丶外戚在彼此较劲的时候,都在争取天子的支持。而天子呢?他爱时用之,恨时除之,放任下面的衆人起起落落,放任从朝堂到民间都深受这条规则的影响!这确实不是什麽好事!但这句感慨从旁人的口中发出,并不出奇,从皇帝的嘴里说出,还是这样直白地讲出来,却让人张了张口,不知该当说些什麽。
但想到眼前的这位陛下,在兴兵夺洛阳之时,真正依托的,并不再是前代帝王充当武器的士人宦官外戚任何一方,而是出自黄巾贫农的黑山军,又好像并不让人奇怪,陛下会发出这样的一句感慨。
他走的,原本就不是一条寻常之路……
沮授心中一片情绪复杂,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是否一改早年间在冀州任职时的稳重,而是将那百感交集,都写在了脸上。
幸好,陛下此刻仍在思量着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
刘秉的思绪,顺着那句坚定的否决,借着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所拼凑成的小舟,继续向前奔流。
他缓缓说道:“我更希望,若真要宣判一个人的罪过,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而是因为,这世道的公正权衡标准之下,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自朕重回帝位以来,前朝万事都该翻篇,当从律法裁定,以决生死。”
沮授顿时会意:“也就是说,陛下要从法家之治?乱世当用重典,这也未尝不是一条整顿州郡之道!”
可奇怪的是,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见陛下微不可见地怔愣了一下,随後迟疑着摇了摇头:“你说从法家之治,可能并不全对。”
“朕为给黑山军中子弟寻觅啓蒙读本,将兰台令整理上来的书籍,大略翻过一轮,也曾重新看过几页商君书,对其中的一句话记忆犹新。他说,能制天下者,必先制其民,能胜强敌者,必先胜其民,仿佛是借助法令,将百姓控制起来,但上古治水,便知堵不如疏的道理,只知制胜,不足以治理天下。”
如今的“法家”,和现代的“法治”,其实是不一样的。
他心中种种思绪都在此刻碰撞,让他在心神略有混乱之中,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边的笔,像是手中抓握着什麽,方能继续往下评述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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