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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麽,你今晚还真想陪我睡婚房?”
她质问的语句如连珠炮持续输出,屈历洲却有些迟凝走神。
他垂敛下眼睫,幽涩的视线凝落在游夏的唇上。
她唇形线条漂亮,上唇峰微尖,唇珠翘度自然,生气说话时下意识抿起,挤压饱满丰润的下唇。橙红色唇釉色泽靡丽,水光湿亮潋滟。
如果,轻轻撬开这两瓣柔软,就能抵达丰饶湿漉的口腔,触动嫩红舌尖,拌着她冷如碎冰的话语搅化开来。温度会渗入舌面以下,敏感度攀升,热气循环过程里,唾液腺落下黏腻的滴嗒小雨。
她那麽伶牙俐齿。
会用这张柔软的唇向他求饶吗?
最好不要。
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自己看,游夏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更加不满:“喂,屈历洲,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抱歉。”半晌,他这样说,神色却看不出哪里有歉意的样子,他吐字低淡,嗓音却沉哑得明显,“父命难违。”
游夏根本没在意到男人莫名嘶哑的声线,和越发不够清明的眼色。只听到他说“父命难违”。
父命难违。这是哪门子来的鬼话?
他刚才在餐桌上说“屈家绝後”的时候,可不见有半点“父命难违”的困扰。
游夏不由地眯起眼睛,下颚轻扬,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好半天。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麽一句:“你……”
“该不会是在故意报复我吧?”
一定是这样。
他就是故意让她不痛快。
否则他没理由答应屈恭仁的提议。
“……报复你?”屈历洲略挑眉梢。
他微不可察地从她唇上收起目光,缓慢敛眸,凝上她通透发亮的眼睛,唇角渐渐浮出笑意,声腔近乎华丽的慵懒,将问题反抛回去,“我为了什麽?”
为什麽?当然是为了他养在外面的那位。
虽说刚才游夏在饭桌上那一番茶里茶气的言论都是装的,可也不全都是瞎话。
当初被家族通知要跟屈历洲联姻时,她虽然没提过异议,但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陷于被动,于是果断去自己的人脉圈里打听了一下这号人物。
除了名媛大小姐们纷纷表露羡慕以外,还真给她找到了线索——屈历洲在外面好像养着一位,而且藏得很好,很远。
刚才家宴短暂交锋,作为长辈的屈明殷都不敢和他顶,足以证明屈历洲作为家族集团新一代柱石,在家里拥有不同寻常的话语权。有没有超过老爷子还有待观察,但决定自身婚姻的权力肯定是有的。
这种情况下,还跟不认识的游氏边缘人物游夏联姻。
那只能说明,除却一些商业利益,更重要的原因是,外面那个金丝雀的身份非常复杂,不可搬上台面。
想到这里,游夏半眯着眸子,食指用力戳了两下男人的胸口,冷哼一笑:“屈历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
“真知道?”男人眼底笑意更深。
他的眼神稍黏,寸寸扫量过她那张娇艳脸蛋。
她并不属于普遍意义上的一眼艳丽美。不做表情时天然显得冷艳高傲,但笑起来时眼角微弯呈月牙状,明眸纯白无辜,与唇间玻璃似的润亮相映,构成欲色勾人的星芒。
喉间干渴难忍得滋生些微痛感。屈历洲不得不沉眸挪开视线,凝落在她右耳的耳饰。单只耳链坠在她耳垂上,随女人说话晃摆碎光,晶莹剔亮。
像她的眼眸。像她的唇。
他压低眉骨,视线一瞬晦黯,口吻仍是保有风度地循循善诱:“说说,我在想什麽?”
好啊,挑衅她?
游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在思索,屈历洲今晚是什麽时间到家的?
他来时肯定听到了她所有的茶言茶语,也听见她在屈明殷面前拉他下水,告状他冷落新婚妻子,所以现在屈历洲才会这个态度对她。
但他还愿意在饭桌上维持表面恩爱,不论是答应今晚留宿,还是故意牵她手哄她给她夹菜,在长辈面前做足样子……是为了保护好背後藏着的真正爱人,不让对方受到牵连?
毕竟屈明殷连她这个正牌妻子都敢压制,要是知道这种有辱家族门风的事,估计不用屈恭仁授意,她们这位“四家主”小姑会直接上手段处理掉对方。
这麽一想,顶级名门太子爷只为一人委曲求全,八面逢迎,简直是感天动地。游夏都要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反派女配了。
游夏狠狠白他一眼,不管不顾地直接上手拽住他的丝绒领带,扯近他,仰起头凑上前,讽笑道:“你不就是——”
在外面养了个三。她想说。
但她知道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家族联姻,只对利益做要求,不对彼此的真心与忠诚度做硬性规定。没这个必要。
况且现在得罪屈历洲绝对没有好处。
不过其实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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