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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2页）

程知鸢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失态，她不敢看沈清池，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她的心动，她的犹疑，她未言明的情谊，今生怕是...怕是不会有结果了，也是，她早该知道的，他是漠北人，迟早要回到漠北去。

沈清池一瞬不瞬地盯着程知鸢，她微微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髻上那支莹莹的碧玉桃花簪。

他想擡手摸摸她的头顶，却克制住了自己。

门外，青禾喊来沈棋，将廊下一个包裹递给他：“闲来无事，给你做了两件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

沈棋瞪大了眼睛，表情有点滑稽：“送给我的？”

“对，你去试一下。”

沈棋飞快的去了，不一会就回来：“谢谢青禾姐姐，合适得很，你怎麽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青禾道：“嗯，我用眼睛瞧出来的，颜色可还喜欢？”

“喜欢！”沈棋点头如捣蒜，“喜欢得很！”

屋内，陈庚提来了膳食，几人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午饭，桑洛被宁婕妤叫走了，沈清池送程知鸢去麒麟门坐马车。

两人沉默的走着。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程知鸢想说点什麽打破尴尬，沈清池却抢先一步开口道：“程姑娘曾送过在下一束花，就是在这御花中采的。”

程知鸢想起来，那是去年开春的时候，她碰到沈棋被御膳房的人欺负，之後让沈棋带去的：“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程姑娘。”沈清池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程知鸢。

他似乎又长高了，程知鸢不合时宜地想。

沈清池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程知鸢看了看青禾，又看了看捧着衣服正美滋滋的沈棋，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御花园一棵掉光了树叶的柳树下，柳树光秃秃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无精打采。

沈清池道：“程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程知鸢的心突突地直跳，快要跳出来了，她有些预感，沈清池要说些什麽，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他也同自己一样，又害怕这感情无疾而终，最终她只是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沈清池：“方才三殿下道你们在讨论心悦之人，程姑娘...可有心悦之人？”

他知道自己这样问有些冒昧，但是他不得不问，他一想到若今生不能与程知鸢同行，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生生的疼。

程知鸢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脸涨得通红，手不安地搅着手帕，她想，沈清池来问自己，说明他很在意这个问题，那就意味着...沈清池也喜欢自己？

感觉有点晕晕的，程知鸢觉得自己好像飘起来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擡头望向沈清池：“嗯。”

但是想到沈清池要走了，程知鸢又难过起来，就算沈清池同样也心仪自己，她也不可能去漠北的，她不会离开家人，她神情暗淡下来：“但是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没办法在一起...听闻周帝封程知鸢为公主，就是不想让她嫁给皇子，难道她喜欢的人果真是桑洛？沈清池的心好像被浇了一桶冷水，又被那只大手攥住，狠狠地蹂躏。

他又道:“听闻在大周，若非宗室女封为郡主或公主，便是为了和亲，程姑娘，若当真有那一天，你...你可愿意随我前往漠北？”

虽然程知鸢心里的人是桑洛，但是周帝不会给他们二人赐婚的，沈清池担心的是程知鸢到其他属国去和亲，他想问程知鸢愿不愿意等他，他要回漠北争上一争，等手里有了筹码，定会来大周提亲。

可程知鸢的回答让他再一次心碎：“我不愿。”

原来他真的喜欢自己！程知鸢开心的要哭了，没有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美妙的事情了，他...程知鸢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两年他长高了不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稚气也慢慢褪去，棱角更加分明，好看的桃花眼似乎含着一些水汽，他就站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此刻给人感觉却如同第一见面时，整个人毫无生气。

她顿了片刻，还是狠着心道：“漠北太过遥远，我不会远离父母亲人，且那里严寒，我最怕冷。沈公子，皇上已答应我再留我两年，等桑渝和桑洛都完婚，皇上也不用担心程家站队，到时候不会送我去和亲的，就算他真的要逼我去，我宁愿死。”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沈清池僵住，他本以为，自己是除了桑洛外，程知鸢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她竟如此喜欢桑洛，宁愿为他去死。

可是桑渝...他想起桑渝看程知鸢的眼神，那个人现在大权在握，又极大可能是大周未来的继承人，他会放弃程知鸢吗。

男人最了解男人，就如同他自己，他爱慕程知鸢，谁也没办法让他放弃，那桑渝也不可能放弃。

程知鸢不知道沈清池怎麽理解自己的话的，也不知道沈清池在想些什麽，只听他道：“我知道了程姑娘，是在下冒昧了，只是还想再提醒程姑娘一句，小心景王。”

桑渝现下确实是个隐患，不知道他下一步又会做出什麽事来，聪明如沈清池，肯定知道桑渝不对劲，程知鸢也没太细想沈清池的话，只道：“我知道。”

两个南辕北辙的说了一会，沈清池又深深看了程知鸢一眼，他想，既然你不愿道漠北去，那就在大周等我好了。

我一定会回来。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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