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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百岁的老婆婆充耳不闻,手颤颤悠悠的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雪白的帕子上绣了一朵神女花。
神女花相传是由仙女滴落人间的眼泪幻化而成,开于大雾!不过从未有人见过神女花,它的样子,也只是传说。
可戚黛韵似乎曾见过这样的花,她迷迷糊糊地记不起来,索性躲在司稷身后观察。
相思婆把手帕扬在司稷方才设的水牢之上,口中碎碎念着咒语,晶莹剔透的水牢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摸摸小儿子的头,将他牵出来。
小儿子江亦如口中仍旧疯疯癫癫,“大哥哥!水护着,烧不了如如!嘿嘿!”
他挣脱了相思婆干瘪的手,跑到司稷身边抱住他。
“儿子!”相思婆声音格外苍老。
听的戚黛韵一惊,细瞧她一番,这位老婆婆佝偻的身躯,白苍苍,看上去年至百岁,如何生的这看上去才六七岁的孩子?
“哥哥有水,护如如!”江亦如头蹭蹭司稷的衣服,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相思婆面上严厉,心下却难受的很,“儿子你过来,娘抱你!”
“不不!如如要水!”
司稷有些不适,缓缓地将手搭在那孩子肩膀上,轻声宽慰道:“这个水珠送给你,快到你娘哪里去!”说罢,他另一只手上幻化出一颗晶莹剔透巴掌大小的水珠,轻盈地飘到江亦如胸前,他嘿嘿一笑接过去,这才转身回到相思婆身边。
“娘!凉凉!”
“是!”相思婆用皱巴巴的双手摸摸他的头,又抬眼向司稷的方向望过去,目光和善许多,叹息一声,“随我来!”
司稷仍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与戚黛韵对视一眼,瞧见她灰头土脸的模样,哪里还像个荒川的小帝姬!
此阵凶险万分,他得尽快想办法出去!
“这八域阵又叫白泽阵,白泽是什么,你大概是清楚的,即是真龙之身,怕也是什么九天外惹不起的贵人,不过,”相思婆重咳一声,“你若是能出去,跟我个老婆子在这里费什么话!?”
“婆婆!”司稷活了千年,论年岁许是大过寻常凡人几个轮回,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称呼是否得体。
他隐隐能看出她身体里有印记,像是神兽类搏斗后强行按捺在体内的元气,只是再怎么看,这也是凡胎肉体,为何会有兽类元气!
“那就劳烦婆婆带路了!”司稷拉起戚黛韵的手腕,把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带进了白泽镇。
四人前后同行到达一处院落,简易枯黄的茅草铺在屋檐上,墙体灰暗,角落处还有烟熏后的黑黄污迹。
院门口有一位同样白苍苍的老人在打扫庭院,他动作利索,压着头也没看他们!
“阿公!”
这时老人才缓缓停了动作,抬起头来看他们,视线在扫过戚黛韵的那一刹那瞬间凝住,眼神复杂,满脸的皱纹并没有遮盖住他那一刻的惊讶,他握住扫帚的手攥的更紧,手上的关节被崩的煞白。
直至戚黛韵走近,他的目光仍旧紧紧锁在她身上。
戚黛韵也好奇地看看他,却突然被司稷挡住,相思婆低咳一声,那老人才收回目光,默不作声放下扫帚进了近旁的茅屋!
“婆婆!”戚黛韵一路上不敢说话,终是忍不住了,小指和拇指捏住司稷的衣角,弱弱开口:“我就是,想问婆婆,外面的结界怎么才能打开?”
她二哥还在等着,迟迟出不去该如何是好?
相思婆冷冷撇她一眼,那迸射出来的煞气,足足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寡了!她缩缩肩膀,躲到了司稷身后。
“你以为白泽镇是什么地方!自古以来,有进无出!”相思婆声音沙哑低沉,苍老中带着一种悲怆!她似是有些气恼,或是不耐烦,拄着拐杖也不管一旁的江亦如,径直向堂屋走去。
戚黛韵不动生色地扯了扯司稷的袖子,水汪汪的双眼抬头对上司稷此刻深不见底的眸子。若暗夜幽莲盛放在万丈深渊!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戚黛韵想的头大了也想不出来。她嘟嘟嘴,心里又想二哥以前教过的千万种让人开口的法子,脚丫挠痒法,生吞辣椒法,不不不!唉,奈何没有一个适合年老体弱者,“稷哥哥,”她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我们跑吧!这个婆婆看起来很厉害!”
司稷认真地看着她,那温润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藏着一丝温柔。
他浅笑安慰道:“韵儿,没事,既然婆婆要留我们,我们就住一晚,我答应你,一定会出去的。至于你二哥,我在此向你保证,他没事!”
“啊?”戚黛韵心里嘀咕着,他怎么知道二哥是什么情况,估计是说些好话来安慰她的。“我稷哥哥,你不是骗我吧!人命关天。”
“这世上唯独一个你,我从未骗过。”他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眉宇之间尽是落寞。
什么意思?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怕不是脑子里有什么毛病。这话听着既别扭又难受。
唉,真的好可惜,长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神志却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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